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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是最后一身狼狈走出宴会。
“这张卡里有十七万,纪小姐,司总说合作愉快。”给她卡的是江特助。
纪宁接过银行卡,明白司腾这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十分钟前,泼她红酒的是司腾的儿子司承君。
众宾客哗然。
纪宁承认,她那一瞬间的确对司腾抱有希望。
她是司腾带来的,司腾怎么也会关照她一下吧。
然而,她只听到司腾说—
“跟小朋友计较什么。”
完完全全、不加遮掩偏袒自己儿子。
宾客更是听明白司腾的言外用意。
在儿子和女伴之间,司腾选择儿子。
那女伴的存在就举无轻中。
瞬间,鄙夷的目光落在纪宁身上。
纪宁自有记忆来,虽然过得拮据,但还没有这般被人架在火上烤。
纪宁全身都火辣辣,尤其是司腾不甚在意的目光。
她有点后悔跟司腾交易。
但是,现在拿着十七万的银行卡,又觉得好像可以。
“对了,里面还有司先生准备的小费,司先生希望纪小姐打理好衣服。”
纪宁整理好的情绪又为之一颤。
他在嫌她脏?
分明是他儿子不分场合泼她,他还好意思嫌她,甚至都不出来送她一下,叫助理来处理后续之事。
纪宁心里翻了个无数个白眼,面上忍下来。
她还需要这笔救爷爷命的钱。
医院里,纪宁缴完钱,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灵魂,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司腾嫌弃归嫌弃,但总归多了两万。
爷爷是尿毒症晚期,现在只能靠着透析维持,换肾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扛不住术后恢复。
她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钱,为爷爷提供透析。
纪宁短暂放空大脑几秒,又投入生活中。
*
“你要是喜欢那姑娘,你就把人家娶回家。”
“承君不喜欢,我就不会娶。”
司腾坐在沙发,双肘抵在腿上,双手交叉,上半身前倾,一副随时都要夺门而出的既视感。
司尚德看不得儿子这样,拐杖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你还是没有忘记承君的妈妈。”
司腾未加遮掩:“从未忘记。”
“那她也不可能是承君妈妈,承君妈妈都死了十年。”
“没有找到尸体,就没有死。”
司腾轴的让老爷子没办法。
十年了,再怎么深情的人也该走出来。
司腾还是把自己困在过往。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纪宁不是顾眠。”
怎么可能是她,纪宁今年二十三岁,顾眠还在世应该三十三岁,两人相差十年。
可是,那张脸、弹钢琴的小动作又跟她如出一辙。
这十年,不是没有人冒充她,出现在他身边。
但每一个伪装的都是那么粗糙,他一眼识破。
只有她,以二十三纪宁的身份出现在他跟前,并且还没有对他露出期盼的眼神。
顾眠每每望着他就是那种神情。
“爸,我都知道,您还有事吗?”司腾起身,看样子他是想走。
司尚德看着儿子那冷漠表情,气得又使劲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有。”
司腾要走的步伐一停。
“十年之约马上到,你是想让出司家掌权人的身份?”
司腾没应。
十年,居然过的那么快。
“阿腾,司家离不开你,她是你唯一愿意带来的,如果你想娶她,承君那里我来说。”
司腾眼角抽搐一下:“您早点休息。”
司尚德望着司腾背影,气得又重重敲了几下地板,既然他拿不定主意,就让他这个当爹的帮帮他吧。
*
司腾书房里有一暗室,暗室仅司腾一人进出过。
暗室里,司腾抚摸着一琉璃烧制的主调为橙色的透着五彩斑斓的蝴蝶。
顾眠最喜欢手工制品,她烧了许多琉璃蝴蝶。
其实司腾也知道顾眠死了,那天大雨,顾眠消失在两车相撞的缝隙里。
然而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阿眠,我起初看见她,还真以为是你。”
在顾眠失踪第二年,司腾把这些蝴蝶收集起来,这些蝴蝶摆满了长八米高五米的墙面,空气里是顾眠去大自然采集的蝴蝶振翅的声音。
在这十年间,司腾只要在家,就会来暗室里坐一坐。
他望着琉璃蝴蝶,仿佛顾眠就在他跟前,跟他介绍着,这是海神阔凤蝶,这是海伦闪蝶。
记忆攀附心头,顾眠每每说这些,他压根听不见去,女人唇瓣一开一合,他只想亲她。
“阿眠,我永远不会放弃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