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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周一,医院里各个窗口还有诊室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李叙言让我在休息区等着,他去排队挂号。
等了约半个小时,他拿着挂号单据回来,我们又乘电梯去妇产科。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我们几乎被后面的人群挤进去的,李叙言将我护在轿厢一角,用手臂撑出一个舒适的空间,可当门关上才发现,电梯内的送风系统坏了,逼仄的轿厢瞬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温度也骤然升高。
电梯几乎每层都停下一次,有人出去也有人进来,随着空间越发狭窄,我感觉胸口压着气闷得难受。
他看出我不对劲了,观察着我脸色问:“不舒服?”
但凡能扛得过去我也不会开口,可缺氧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我点头,“有点喘不上气。”
李叙言个子高,回头看眼数字显示屏,“还有两层就到了。”
“嗯。”我闭上眼减缓呼吸频率,额头却因升高的温度开始渗出汗来。
终于熬到妇产科的楼层,他提前跟门口的人说:“麻烦让一下,我们到了。”
他双手一直护在我身侧,小心翼翼地防止我被人撞了。
等走出轿厢,我大口的深呼吸,才缓解缺氧带来的不适感。
李叙言拿出纸巾给我擦汗,我接过来,“谢谢,我自己来。”
他看向狭长的诊室走廊,等我缓过劲儿了,扶着我往里走。
“我们是六号诊室。”
他一说我们,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妥,又纠正道:“你是六号诊室。”
我被他逗笑了,原本身体还有些不适,但因他的话注意力被转移,人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我们往里走,长椅上坐着一对对来做产检的夫妻,我们坐在中间格外突兀。
当然,外人看不出,只是我们心里觉得。
门旁的叫号机上显示着里面正在问诊的孕妇,我就排在下一位。
彼时,李叙言的手机响了,他看眼号码起身走到尽头的窗口处接电话。
等他回来,我说:“你快去上班吧,我人都坐这等着检查了,你还惦记什么。”
李叙言说:“电话里都安排好了,没事了。”
我们对面坐着的孕妇看肚子挺凶的,我猜得有七八个月了,她表情痛苦,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老公看她用手锤腿,赶紧蹲下身把她的脚垫在膝盖上开始帮她揉着。
虽然她穿着鞋袜,还是能看出来腿水肿了。
我虽然没她严重,不过白天在公司呆一天,晚上回去下肢也会水肿的厉害,不知道我孕晚期会不会像她一样痛苦。
女人怀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挺了挺腰背,医院的长椅坐着不舒服,没有支撑感,后腰处空着一块。
“来,把这个垫腰后。”
我一回头,不知道李叙言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叠成一个靠枕的形状塞在我腰后。
“不用,衣服好皱了。”
他说:“没事。”
还问我,“这样会好点吗?”
“好多了。”
上一位孕妇在里面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我要憋着尿做彩超,可现在我憋不住了。
起身说:“我要去趟卫生间。”
李叙言拿起外套和包就跟我走,我急忙拦住他,“不能你陪,去卫生间我自己就可以。”
他见我不好意思,“我在这等你。”
我拿着纸巾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李叙言的声音在背后唤我,“孟晚澄,你慢点走,小心。”
走廊里的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我尴尬的转过脸放慢脚步。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正撞上给我看诊的江医生,也就是江宜真的姐姐。
我连忙背过身躲避她的视线,幸好江医生在跟身边的人说话,没注意到我,他们从我身后经过,我也匆匆回到六号诊室。
李叙言见到我,他说:“别急,他们还没出来。”
我坐下,微微喘着,李叙言问我:“怎么喘这么厉害?”
“没事,”我摇头,故作轻松道:“怕来不及检查,走快了点。”
终于轮到我了,我对李叙言说:“你在这等我就行。”
他把挂号的单据和手册给我,我走进去关上门。
问诊后,她给我开了一些检查,我跟周医生说了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后腿会水肿的问题。
周医生耐心的给我解释原因,比如早期妊娠过程中饮水过量、过度疲劳、激素变化、妊娠高血压综合征还有肾小球肾炎等一些原因都会引起腿部的水肿。
她说等我检查结果出来,就能判断病因了。
如果是疲劳所致,休息一段时间就会缓解,要是其他原因,就需要观察病情,根据情况定治疗方案。
不知是不是怀孕后的激素紊乱,我开始为治疗患得患失,甚至怕用药会对孩子有影响。
周医生让我喊家属进来,要跟家属交代。
我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周医生:“让你家属去缴费,这楼上楼下的跑,还要去签到排队,你刚保过胎,不适宜运动过量。”
被她一说利害关系,我也怕了。
周医生让护士去门口喊我的家属,不等我拦着,护士开门喊道:“孟晚澄家属进来下。”
李叙言闻声跟着护士进入诊室,看到桌后的周医生两人相视而笑。
李叙言先开口喊对方,“嫂子,你不是在东方国际医院吗?什么时候到这了?”
周医生微笑,“年初过来的。”
她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李叙言,弟妹的情况你可要多花些时间照顾了,才孕早期就出现腿部水肿的问题,到后中后期会难受的。”
李叙言温和地笑,回:“好的,我一定多抽时间照顾她。她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医生说:“我看到她的就医记录,之前保过胎,整个孕期就要格外留意和小心,先带她检查,等结果出来,我再看看。”
“好的,嫂子,让你费心了。我先带她去检查。”
周医生送我们出来,我边走边问:“你们认识?”
李叙言说:“我之前在西峰市任职,她是我以前领导的爱人。”
“那你前领导现在在哪任职?”我问。
李叙言默了默,小声在我耳边说:“进去了,他们也离婚了。”
“哦……”我抿唇。
李叙言去缴费,我则在连廊旁等他,站累了我小腿疼,就坐在长椅上弓着背揉小腿。
忽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我刚要抬起头,对方先蹲下身,修长的手握住我的小腿,力道适度的开始帮我揉。
我看着沈听澜的脸有一秒错愕,“你怎么在这?”
他边揉边说:“我说碰巧遇见你信吗。”
我被他气笑了,“我信你个鬼。”
他依旧垂着眼,也不急不恼的,我推开他的手,“不需要你揉。”
沈听澜终于迎上我的目光,“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孕检,我作为家属过来有什么问题。”
李叙言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作为家属就不必了,晚澄有我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