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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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万籁俱寂,黑泥巷深处。
    丰泰米栈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几道黑影抬着沉重的麻袋,极其费力地往外搬。
    “轻点!他娘的!这些霉米压死老子了!搬快些!城东河边有船等着,全给老子沉河里去!一粒都不许留!”
    管事的压低声音,语气惶急,“掌柜的说了,只要过了今夜,一人五十两银子!谁他娘的出了纰漏,老子第一个把他剁了喂鱼!”
    一个抱着麻袋的黑影闷头干活,不小心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麻袋摔破,一堆发黑发绿还带着絮状霉丝的米粒“哗啦”
    流了出来,在昏暗的灯笼光下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废物!”
    管事的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就在此时,米栈斜对角一处民宅的屋顶阴影里,一个伏着的身影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正是刘宇轩派来的老兵,代号“鹞鹰”。
    他没有惊动这些人,只是默默记下了抬袋的人数、麻袋的数量和大小,以及那些沉船的方向。
    证据会被毁灭,但毁灭本身的过程和路线,同样是无法磨灭的铁证。
    黎明之前,济慈堂。
    几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
    按察司的车马在门前停下,陈副使的心腹书办一脸严肃地下了车,身后跟着一群衙役,点着火把。
    “奉按察司特令!彻查济慈堂历年账目及存库物资!所有账册、库房钥匙立刻交出!一应人等原地待命,不得擅离!”
    衙役的呼喝惊醒了破院里的寂静,引来一片压抑的惊惶和低低的哭泣。
    书办的目光扫过仓皇出来应命的济慈堂老管事,又看了一眼旁边冯德禄粮库司的人马也匆匆赶来,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大声道:“账册入库!库房加封!冯大人手下的仓吏,随同点验实物!”
    他心知肚明,实物点验不过是走个过场。
    现在最要紧的是账册。
    只要能趁乱将那些关键的数字改平、夹页抽走,或者干脆“遗失”掉几本,就能将冯德禄个人的贪墨暂时隔离出来。
    他手下的亲信书吏早已得了眼色,手脚麻利地接过济慈堂递上来的大摞账本,表面点验,实则在混乱中飞快地甄别、藏匿、篡改。
    库房里只有表面码放还算整齐的陈米旧衣,下面空空如也。
    周田昨夜所述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
    天光微熹,灰白色的晨光艰难地撕开厚重的阴云。
    草市巷‘风城皂记’门口,两辆被桐油浸润得发黑发亮的板车已经准备就绪。
    车上盖着厚实扎紧的油毡布,像两个沉默而可靠的卫士。
    伙计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寒风中搓着手,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周田站在铺门前的台阶上,脸色沉静。
    他左臂的伤似乎经过一夜的紧绷劳损更显严重,但他挺直腰背,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刘凯将一个沉重的热水囊递给周田:“东家,热水,捂一捂胳膊。老孙头说这桐油味儿冲,但真管用,水汽根本透不过来!”
    周田接过热水囊,隔着粗糙的棉布包裹压在左臂伤处,一股暖意透入。“人齐了?”
    “齐了!”
    刘宇轩从旁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鹞鹰’也回来了,情况都报过来了。”
    周田点点头:“准备出发。济慈堂。”
    伙计们迅速拉起缰绳,推动板车。
    笨重的车轮碾压过青石板,发出沉闷而坚定的滚动声,朝着城西济慈堂而去。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行人稀疏,只有早起倒马桶、支摊卖早点的商贩探头看这支奇特的、散发着桐油味和凛然气息的车队。
    当他们绕过最后一条街道,远远看到济慈堂破败大门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些,但乌云更重,似乎酝酿着一场冰冷的冬雨。
    济慈堂门口比预想的还要热闹。
    按察司和粮库司的几拨衙役、兵丁都在,泾渭分明地站成两堆,互相大眼瞪小眼。
    几堆账册被搬到院子里临时支起的木桌上,几个书吏模样的人脸色苍白地在一摞账本里焦头烂额地翻着、写着、小声争执着。
    陈副使的那位心腹书办背着手站在高处,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下方,不时低声呵斥一两句。
    济慈堂的管事和几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婆子、杂役畏缩地站在屋檐下,眼神呆滞绝望。
    一群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老人和孩子,被衙役们驱赶到角落里,蜷缩在寒风中,发出低低的咳嗽和抽泣声,惊恐地看着门口对峙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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