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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三千度,外形似钟非钟,似塔非塔。
“那是……空中遗迹?”伊万瞪大眼睛。
飞行艇被迫绕行。透过舷窗,众人看见一座倒悬的建筑群悬浮于云海之上,由无数断裂的梁柱与破碎的地板构成,仿佛整座城市被某种巨力掀翻后定格在半空。而在最顶端,一道螺旋阶梯盘旋而上,通向一座孤零零的祭坛。
祭坛上,站着一个人影。
身穿破旧道服,背对朝阳,手中拄着一根断裂的木杖。
“是他……”真司猛地站起,“独步师父!”
可下一秒,通讯系统突然接收到一段音频信号,却是另一个声音??低沉、机械、带着多重回音:
【欢迎归来,T-12。我是普罗米修斯之心的最后备份意识。你体内流淌的,不只是人类的血,还有‘始祖武者’的基因编码。】
画面切换,舱内投影自动启动,显示出一段影像:数百年前,一群东方武者围坐于雪峰之巅,以自身精气为引,将一道金色光流封入人体。那人被称为“第一容器”,也是所有后续实验的源头。
【愚地独步,并非最初的名字。他曾是守门人,也是放逐者。为了阻止‘心之一击’被滥用,他自愿切断传承,自我流放。但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于是,你们诞生了??我们制造的替代品。】
“闭嘴!”真司怒吼,一拳砸向控制台,“我不是什么替代品!我是城户真司!”
【那你告诉我,】那声音平静如冰,【为何你能听懂风的语言?为何你的骨骼密度超过常人数倍?为何你在危急时刻,会本能地做出‘归元立桩’?那是只有始祖血脉才能掌握的姿态。】
舱内一片寂静。
真司喘息着,额角再次灼痛。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火焰中的女人递给他竹刀,说“替我守好这一脉”;码头之战时,他掌心溢出金光镇压核芯;独步看他时眼中闪过的复杂神情……
难道……他真是那个“容器”的延续?
“就算我是。”真司抬起头,眼神坚定如铁,“我也不是你们的工具。我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系统。我属于此刻,属于选择站起来的每一秒。”
话音落下,空中遗迹忽然震动,祭坛上的身影缓缓转身。
是独步。
但他不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头发转为纯金,双眼化作流动的熔岩,皮肤下金色脉络如江河奔腾。他举起木杖,轻轻一点。
整个空中遗迹开始崩塌,但并非坠落,而是分解成无数光粒,顺着气流汇聚成一条璀璨星河,直贯而下,注入北海道地底深处。
“他在唤醒什么……”鞘香颤抖道。
地面剧烈震动。飞行艇紧急迫降于雪原边缘。五人冲出舱门,只见前方山脉裂开巨缝,一道青铜大门缓缓升起,门上刻着十二种古老文字,中央篆书四个大字:
**武者归墟**
“这是……历代失踪武者的最终安息地?”李玄空震惊。
“不。”真司走上前,手掌贴上大门,“是试炼场。只有通过这里的人,才能真正继承‘心之一击’的完整意义。”
门内传来低语,无数声音交织:
“你为何而战?”
“你能为谁而死?”
“你是否愿以凡躯,承万钧之重?”
真司回头看向同伴们:“进去之后,可能再也出不来。也可能……变成不一样的人。”
伊万拍拍他肩膀:“老子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命令别人送死的混蛋,另一种是假装不怕死的傻瓜。但你不一样。你让我们自己选。”
“我选进去。”鞘香说。
“同往。”李玄空合十。
“别落下我。”杰克逊笑道。
克巳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那扇门:“师父等的,或许不是胜利,而是有人敢走进去。”
真司深吸一口气,推动青铜巨门。
门后,是一片无边的雪原。中央矗立着十二根石碑,每一根都刻着一位逝去武者的名字:卡洛斯?维埃拉之师、法国清道夫计划首位反抗者、德国女科学家、巴西贫民窟第一位授武孩童……
而在最深处,有一块空白石碑,静静等待铭文。
风起了。
真司走向碑前,拔出腰间的竹刀碎片,插入雪地。
“我来,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延续。”他朗声道,“而是为了告诉后来者??这条路,有人走过。”
刹那间,天空裂开,一道金色流星再度降临,正是那具拥有S++能量等级的生命体征信号源。它落地化形,竟是一个与真司容貌完全相同的青年,但眼神空洞,全身覆盖着黑色晶体装甲。
【我是最初的失败品,T-00。】他开口,声音机械而悲凉,【我在北极沉睡千年,只为等到一个能让我解脱的人。】
真司凝视着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T-00,才是真正的“第一容器”。他承载了全部始祖基因,却因无法承受精神负荷而崩溃,被封印于冰层之下。而自己,是经过改良的后代,保留了人性,也继承了使命。
“你不是失败。”真司上前一步,“你是起点。”
他伸出手:“我们一起,走完这条路。”
T-00颤抖着抬起手,指尖触碰真司掌心。
一瞬间,两股金色气息交融,天地变色。雪原上升起万丈光柱,十二石碑逐一亮起,映照出千年以来所有为武道献身者的面容。
空中,独步的身影浮现,微笑着点头。
“心之一击,从来不是一拳。”他的声音回荡四方,“它是千万人信念的凝聚,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是即使孤独终老,也不熄灭的火。”
光柱消散时,T-00已化作尘埃随风而去,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空白石碑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此处长眠者,名城户真司。他曾选择站立,故万人前行。**
真司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但他知道,那不是终点。
数日后,世界各地陆续出现新的武馆。冲绳中学的男孩加入了空手道社,第一堂课就打出了标准的前踢;里约的孩子们围着电视播放独步山顶讲话的视频,齐声复诵:“武道不死”;法国那位退役士兵开了家小武塾,墙上挂着战友们的合影;德国实验室公开所有数据,成立“觉醒者权益保护协会”。
而在北海道雪山之巅,新的道场正在修建。没有围墙,没有等级,没有规则。只有八个字刻于门楣:
**凡愿行走,皆为同道。**
某个清晨,真司独自登上山顶,望着初升的太阳。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削得歪歪扭扭的木棍。
“叔叔,”她怯生生地问,“我也能学会打坏人吗?”
真司蹲下身,接过她的木棍,轻轻扶正。
“不是为了打坏人。”他笑着说,“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教她摆出第一个姿势:左足前踏,右拳收腰,肩背舒展如弓。
小女孩努力模仿,虽然摇晃,却没有放弃。
风掠过山巅,带来远方千百个脚步声。
真司知道,那不是回响。
那是未来,在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