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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在四合院的屋檐下打着呼哨,何雨柱握着铁锨站在自家堂屋中央。梁上悬着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墙角堆着父亲走前未喝完的二锅头空瓶,瓶身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汗渍。他抹了把额头的灰,将铁锨狠狠插进地板缝里,木梁被震得簌簌落灰。
何雨柱到底趁妹妹不在的几日工夫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本身底子不错,用的都是好料子,修整也不需要费心,只需简单的打扫一下卫生,刷刷墙上上漆而已。这屋子原是祖父留下的老房,青砖地铺得严丝合缝,榆木梁柱纹理清晰,不用怎么费心收拾。
何雨柱提着水桶在院里来回奔波,结冰的井台把他的棉鞋浸得透湿。他用刷子狠命刷着墙上的旧报纸,那些边角卷起的《人民日报》残片里,还夹着父亲剪下来的菜谱。“刺啦“一声,带着油墨味的纸张被扯下,露出底下泛黄的墙皮,仿佛撕下了一层结痂的伤口。
刷墙用的白漆是从酒馆库房赊来的,浓烈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何雨柱踩着摇摇晃晃的梯子,发现房梁夹层里藏着个油纸包,里面是父亲年轻时的厨师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浆洗得笔挺的白大褂,眉眼间和自己有七分相似。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将证件狠狠摔在地上,抬脚碾成碎片。
门口堆着的旧物小山越垒越高:父亲常用的旱烟袋、掉了漆的算盘、磨得发亮的牛皮围裙。何雨柱把最后一箱衣物拖出来时,还从棉袄口袋里掉出半块水果糖,糖纸印着“公私合营“的字样,边角还沾着妹妹雨水的牙印。他攥着糖纸的手微微发抖,最终还是将何大清相关的所有东西一股脑丢出门外,连改改接着用或者卖给收购站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再也不要看到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一切了。
倒是便宜了前院的闫埠贵一家,他前脚扔出去,后脚闫埠贵就带着老婆孩子捡回来了,一家人欢喜的跟过年似的。他收拾屋子的时候,闫埠贵家的窗户早早就开着缝。何雨柱前脚刚转身,后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透过结着冰花的窗棂,他看见闫家夫妇像捡元宝似的争抢着旧物,闫解成举着何大清的牛皮围裙在身上比划,被闫埠贵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蠢货!这围裙改改能做三双鞋!”
接雨水回家那天,阳光难得地明媚。何雨柱特意换上了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在门口反复练习着表情。当妹妹蹦跳着扑进怀里时,他闻到她发间还带着徐慧真家的皂角香。“爹去保定出差了,要好久才能回来。”他摸着雨水新长出来的冻疮,喉咙发紧,“等他回来,咱们去火车站接他。”
夜里,雨水抱着父亲留下的旧书包入睡。何雨柱躺在隔壁炕上,听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声,悄悄摸出藏在炕席下的菜谱残片,那是他从闫家手里抢回来的,纸张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却还倔强地泛着墨痕。窗外的月光透过新刷的白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清冷的光斑,像极了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北风裹挟着细雪如钢针般灌进四合院,在青石板路上凝成一层滑腻的冰膜。雨水跪在灶台前,冻得发紫的手指捏着煤块,小心翼翼地往灶膛里添。火苗“腾“地蹿起,映得她鼻尖通红发亮,也照亮了炕头那歪歪扭扭贴着的“三好学生“奖状,边角还沾着糨糊未干的痕迹,是她放学后一路小跑回家,迫不及待贴上的。
何雨柱倚在门框上,看着妹妹单薄的后背在火光中微微起伏。她补丁摞补丁的棉袄短得遮不住手腕,发梢还沾着徐慧真家灶台的煤灰,看着妹妹认真往炉子里塞碎煤的模样,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雨水突然转头,睫毛上落着细小的冰晶,眼睛亮得像藏着两颗黑葡萄:“哥,你说爹在保定吃得好吗?会不会很想咱们?“她声音里带着期待的颤音,“我给爹写了信,说等他回来,我要考双百给他看!哥你帮我寄出去呗。“说着,从棉袄内袋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边角因反复摩挲已发毛,隐约可见稚嫩的字迹透过纸张。
何雨柱喉咙像被塞了团浸透冰水的棉絮,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响动。他粗糙的手掌覆上妹妹手背,触感像摸到团带着余温的冰,新长的冻疮肿得发亮,指节却还紧紧攥着烧火棍。
“吃得好,爹说保定的驴肉火烧可香了......”他的声音越说越虚,手上接过信纸,目光落在妹妹书包带绣着的莲花上。那是用他去年穿破的衬衫改的,细密针脚里藏着雨水省下的煤油灯油,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变故发生在三天后的傍晚,残阳将雪地染成血色。何雨柱踩着暮色回家,远远望见井台边蜷缩的小小身影。雨水手里攥着半块冻硬的窝头,睫毛上凝着泪珠,在寒风中摇摇欲坠。闫埠贵家的小子站在石碾上,弹弓在手里晃得嚣张:“没爹没娘野丫头!你爹跟戏子跑喽!再也不要你喽!”唾沫星子混着雪粒,砸在雨水通红的脸颊上。
雨水的身体剧烈颤抖,窝头“啪嗒“坠地,在冰面上滑出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