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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绝响，震颤不已。
林向晚推门下车，不管不顾地冲回墓园，才上了一节台阶，便和从山上下来走了几十层台阶的江叙撞了个满怀。
两人眼睛都有些红，阳光蒸发了眼泪，刺的他们略微睁不开眼，倒映在瞳孔中的一切都加了圈白茫茫的微光滤镜。
林向晚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的泪痕，似是想遮掩：“江叙，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你的微信了。”
江叙有些莫名。
不就是把微信给她和赵文君联系的吗？
烈日当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向晚湿漉漉的眸子，牵着她回了车里。
下来前不是擦过一次了么？
小哭猫怎么又把脸弄花了呢？
正当江叙轻轻揉开她眼圈的酸涩时，一直注
视着他汗涔涔衬衫衣襟的林向晚开口了：“我想向你承认错误。”
这次，她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
江叙愣了下：“什么？”
林向晚没有躲闪视线，目光诚恳而炽热地汇入他的眼睛：“你不让我说对不起。”
江叙笑了：“记性挺好。”
“去年国庆节的时候，我对你发脾气，不全是因为王伟跟踪我的事。”
江叙额角抽了抽，手指短暂停了零点一秒，等着她继续说。
“我以为…我那时候以为，你大学时和陆诗敏在一起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不好，又觉得这样不对。我真的很矛盾，就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我不是故意的。”林向晚吸了吸鼻子，“本来前一天准备了惊喜，想国庆假期和你一起出去旅游的。可是那天晚上你从楼梯下去了，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连电梯都不愿意等了，才一个人跑去余露那里的。”
“我是看到楼道有人晕倒，过去帮了一把。”江叙没什么情绪地说，语调又不爽起来，“谁和你说我跟陆诗敏在一起过？”
林向晚不吭声。
江叙想了想：“张时禹？”
她一愣。
要是承认了就把何倩也出卖了。
林向晚摇头。
“那你骂他干啥？”江叙嗤笑。
“你不是说，”林向晚眼神略懵懂，“骂他不用找理由吗？”
江叙冷冷地定了两秒，又像是拿她没办法，才轻轻扯了下唇角，说：“我只和你一个人谈过。以后有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直接来问我，知道吗？”
林向晚满脑子都是那句“只和你一个人谈过”，她都没有要求江叙在那几年为她守身如玉，可是江叙就是这样做了。
她被哄地开心极了，连连点头。
“所以，国庆的惊喜是什么？”江叙悠悠地问。
林向晚感觉不太拿的出手，声音很轻：“是我自己做的旅游盲盒。”
江叙扫了眼她光滑的手指，也不知道女娲是怎么捏的，怎么又好看又心灵手巧呢？
“五一去吧。”江叙说，“现在先去医院？”
林向晚眼睛都亮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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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所有事宜都是江叙一手操办，只有一条是林向晚着重要求的——尽快完成婚前体检。
婚前体检又和他们各自单独做的体检不太一样，林向晚不讨厌小孩，更不讨厌未来会和江叙拥有一个可爱的小孩。
为了这个还只存在于概念中的小孩，提前检查出可能遗传的疫病很有必要，做好了要当父母的打算，从第一步开始就要为孩子谋划。
如果他们俩其中一方有不适宜繁衍的疾病，又或者基因不融不能孕育健康的生命，早点知道也能少受点苦。
江叙说过，不要孩子也行。
他还想再和她过个八十年的二人生活。
趁着这段在洛安待着，没别的事的时间，两人干脆就把婚检预约在洛安市第一人民医院了。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黄梅生病住院，林家成要一边看店一边照顾她，林向晚就听话地一个人在住院部写作业，不哭也不闹，有时候也会和其他病患的小孩或者正在生病的小朋友在楼前的篮球场边玩。
她对洛一医还有些残留的记忆。
便提出来这里做检查，没想到江叙立刻答应了，林向晚还以为江叙会让他们去不用排队，结果出得更快的私立医院。
一连串检查下来，太阳日落西山。
林向晚同江叙分享了小时候那段时光，医院的护士姐姐们都夸她漂亮又乖巧呢。江叙让她带自己去她常玩的篮球场看看，两人就着轻摆的纷至沓来的微风在人群里穿梭。
只是小学后，林向晚不常生病，小病在家附近的药店诊所就能解决，这么多年不曾踏足洛一医，林向晚没法准确找出记忆里的方位，她看着前方的分岔路陷入了深深回忆。
就在这时，江叙领着她转了方向：“往这边。”
“噢”
她都差点忘了，江叙在洛安待了好几年，说不定比她还更熟悉一些。
篮球场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江叙挑了个位置，和林向晚依偎着坐在半米高的宽石栏上。
静默了一会儿，思绪放空，江叙想起了她在车里说的话，忽地觉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个林向晚，东说一下心情不好，西说一下很矛盾。
说到底，不就是以为他和别人谈了吃醋了么？
多大的醋劲儿，才能让一个撒娇怪冒几乎撕破脸的火？
江叙垂下带笑的眼睫，从上而下地凝望倚在他手臂上的小脑袋，明明不懂篮球，眼珠子却还看的津津有味。她从不会揭别人的短，对刚认识的人也能饱含善意，同时又不会高高在上地置身事外。
江叙不喜欢她这样无差别地对待任何人。
这时，林向晚摸出了江叙口袋里的巧克力，从中间掰开，分了一半给他。
江叙看着她，眼底深处仿佛浮现出另一幅油画一样动人的画面，他勾了勾唇，又欣幸起她这美好的品质。
黄昏过后，他们从医院离开。
在进小区的前一个路口时，斜侧方突然插进来了一辆车，江叙驾驶着汽车拐向了旁边的岔道口。这条路进去是林向晚以前住的地方，里面的道路很窄，低矮的老楼房比肩相连。
她知道一条可以直接回小区的小路。
“江叙，再往前左转可以到地下车库的另一个门。”
江叙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岿然不动，只淡淡道：“到家了。”
汽车坚定地停在路边，副驾驶的窗外，是那条林向晚熟悉的老街。
她每晚都会蹦蹦跳跳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进的老旧楼梯口，此刻就在眼前。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来了。
可那里早就不是家了啊。
林向晚愣神之际，江叙已经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沉默着陷入了另一种复杂又无法言说的情绪，林向晚想不通江叙说的“到家了”是什么意思，呆滞地任凭他牵着，一步一步踏上了感应灯不太灵敏的楼道阶梯。
他走在前，她走在后，和那年夏天林向晚拽着江叙回家吹空调，她在前他在后的站位，对调了过来。
脚步停止在那扇斑驳生锈的门前。
林向晚心里咯噔一下，无序地狂跳起来。
熟悉的很古老的钥匙锁。
得先按设定好的规律转动外面的小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