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回: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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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属质感,冰冷、坚硬、锐利。
    晗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泛起,像升腾的火焰,却瞬间冻结她的血液。她全身的汗毛倒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但是……
    一种更深的冲动——混杂着血缘的牵绊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好奇——推着她向前。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口的干涩,竟向前迈,站在了宽大办公桌的另一端,和兄长面对面。
    血缘和职位或许能让她在名义上与兄长平起平坐,但那横亘在力量与认知之间的鸿沟,从未消失。她无法涉足他们的战场,无法分担那沉重的秘密。她能做的,或许只剩下站在这里,哪怕带着恐惧,表达一种无声的支持。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羿昭辰沉默地看着她走近。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甚至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无机质的、审视一切的冰冷光泽。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桌面,落在那个被揉皱的象牙白信封旁一副玳瑁色上半框眼镜上时,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仪式化的缓慢,将它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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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的一瞬,金色瞳孔被一层滤镜遮挡,骤然黯淡,化为茶色。沉入镜片之后的眼瞳深处似乎仍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但乍看之下,已经近乎回归了正常,回归了过往。
    晗英的脑海里闪过了羿晖安在办公室里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除了仍在我们家“做客”的两位朋友,还有——我们的哥哥。
    哥哥。
    这个称呼在她脑中盘旋。也许她那时指代的,不是……或不止是白冷一人吗?
    “辰哥,去年收到信的……不是白哥吗?今年怎么是你?”
    羿昭辰似乎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他坐回原来的位置,身体微微后倾,靠进宽大皮椅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晗英总是无奈。她的两位兄姐在很多方面,有着相似的惊人的习惯。但他们永远不会讨论这些。
    “称呼不同。给白冷的信,写的是‘隐元卿敬启’。而羿晖安的,”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在念一个与己无关的代号,“是‘开阳卿’。至于我自己……”
    晗英屏住呼吸,羿昭辰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晗英脸上。
    “——也是‘开阳卿’。”
    开阳……卿?
    晗英听不懂了。在她的认知里,每一个星徒都对应着唯一的存在,代表着独一无二的法器与身份。从未听说过一个代号同时授予两人。就算……传说中的法器被强行分割,身份也只能属于一人。是有什么她从未接触过的、绝密等级的特例?还是,此刻,就在当下,有人开了某种颠覆规则的危险先河?
    混乱中,一个更现实,也更阴险的可能性猛地攫住了她。
    她猛地抬头:“辰哥!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所谓的‘芳小姐’?她故意发同样的尊号,就是想……挑拨离间?”
    毕竟,这种下作手段,在权力倾轧中并不罕见。如果……发送信件的人,真的如他们过去假设的那样——是天璇卿·殷红。如果是未知的人,则更加难办。
    羿昭辰的嘴角缓缓扯开了一个弧度。然而那并不是笑,而是一个冰冷、嘲讽、带着浓重疲惫和某种洞悉的线条。
    “挑拨?晗英,你还是……太干净了。”
    他的目光穿透幽暗的灯光,直直钉在晗英苍白而困惑的脸上。
    “不需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这封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我们一直在回避,却终究要面对的事实。两个‘开阳卿’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晗英只是无助地摇头。
    “我只知道,之前,你们让鉴定处的人看了……九皇会的邀请函极有可能是天璇卿·殷红的笔迹。但她自己也收到了一样的信,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主动来到公安厅申请鉴定。我们没能得出结论……今年,邀请函来得更晚——但终归还是让你们收到了。可她不是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吗?如果信是提前准备好的,倒也说得过去。可从过去到现在,有个问题我们始终没有得到解答:这东西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送到我们身边的?”
    “天璇卿可能会化作任何人的样子。”羿昭辰说,“这给了她可乘之机。原则上她是最有可能亲自成为信使的人。但的确,如你所言,她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甚至有红石的结界阻拦。以殷社的能力,买通七位星徒身边的人,创造送信的环境也不是难事。但问题就在于她还并没有回归公共视野。”
    “我倒是听说过殷九爷还在千华巷活跃的传言……那会是谁?朽月君吗?如果是她的话,会不会也有能力变成各种各样的面孔,而且比殷社的社长更加没有破绽?”
    “不。灵力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如果是星徒之间,一定有所防备。现在仍然使用化形术之类的法术,就算没有被当场识破,也会留下痕迹。但从去年开始,我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六道无常留下的任何施术证据。”
    羿晗英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倘若你去年,就已经收到过一样的信,那——那你有告诉安姐吗?”
    “没有。”他简单地说,“我没有必须告诉她的理由。”
    “但这称呼,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说我可以信任你,对吧?”
    晗英几乎是本能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方才那点因为靠近而升起的、想要支持的冲动凝聚成最坚定的回应。
    “是的!当然!”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维系着某种联系的东西——血缘的羁绊,对兄长的信任,以及一种模糊却强烈的、不愿被彻底排除在外的渴望。她甚至没有去细想,这份“信任”此刻需要她承载的重量。她只是迫切地想要证明,她在这里,她站在他这边。
    羿昭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片深沉的、近乎死寂的平静。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了她的信任宣言。
    在有限的光晕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化的缓慢和冷酷。他抬起手,他的手指落在了另一侧小臂的衬衫袖口上,动作像极了战士在战场上缓缓拔刀出鞘。
    灯光吝啬地照亮了那片区域。
    他的皮肤并不光滑。上面纵横交错着几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的旧伤——刀留下的浅白凸起,弹孔愈合后的圆形凹陷,还有摩擦留下的陈旧印记。晗英并不陌生。
    但此刻,这些伤痕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在靠近手腕内侧、一个相对平整的位置,有一小块图样。
    它的形态极其清晰,带着一种自然的、仿佛与生俱来的质感,在昏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色。那是什么。纹身,还是胎记?
    羿晗英的大脑像被投入冰水的滚烫烙铁,嗤啦的巨响过后,陷入一片通透的纯白。
    那确乎是和羿晖安的颈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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