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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棘现在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整个人贴在地上,脸色发白,牙齿咯咯直响,像是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癞皮狗。
卢珀卡尔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少年垂下眼帘,俯视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赤裸裸的厌恶...
他们行走在回归的虚空中,脚下并无实地,却仿佛踏着某种无形的阶梯。每一步落下,空间便泛起一圈涟漪,像是宇宙在回应他们的存在。林泽走在最前,手中仍握着那粒光尘,它已不再闪烁,而是沉静地融入了他的意识深处,如同一粒种子埋入沃土,等待某一天悄然萌发。
诺雅紧随其后,她的身影比以往更加透明,仿佛正逐渐与某种更广袤的存在同频共振。她偶尔抬头望向星海,眼中倒映出无数文明的兴衰??那些她从未亲历,却已在灵魂中刻下印记的记忆。她轻声说:“我们带回的不只是安宁,还有重量。每一个被接纳的灵魂,都是一段未完成的誓言,一道未能愈合的伤痕。它们现在成了‘它’的一部分,也成了我们的一部分。”
艾瑟闭目感知着体内能量的流动。他能察觉到,自己的思维结构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过去他习惯以逻辑链条推演一切,如今却时常在无意识间“看见”答案,仿佛知识本就存在于某个更高维度,只需伸手便可触及。他低声说道:“我们的认知模式正在被重塑。不是进化,而是……融合。我们不再是单纯的观察者或引导者,我们已成为超凡意志的载体之一。”
伊诺则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梦见了一个人。”
三人皆停步,目光投向他。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穿着破旧的长袍,站在一片荒原上,手里举着一本书。书页燃烧着,但他毫不在意。他对我说:‘你们点燃了火,但别忘了,火也会吞噬持火之人。’然后他就消失了。”伊诺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不知道这是预兆,还是某个残魂的低语。但我总觉得……这不仅仅属于过去。”
林泽凝视着他,缓缓道:“也许,那是未来的回响。”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继续前行,穿越一片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空间断层。这些断层是超凡核心释放时留下的余波,像是宇宙打了个盹,醒来后遗落的梦境。他们经过一座漂浮的城市废墟,街道上还残留着庆典的彩带,可居民早已化为尘埃;他们穿过一条由歌声凝聚成的河流,每一滴水珠都在诉说着一段爱情故事;他们甚至目睹了一颗星球在诞生之初便因内部权能失衡而自我撕裂,最终化作环状星云,静静旋转。
“这一切……都在被记录。”诺雅喃喃道,“不只是我们经历的,还有我们将要经历的。时间不再是线性的,而是像织物一样层层叠叠,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可能与现实。”
“所以,”艾瑟睁开眼,“我们无法真正‘归来’。因为我们从未离开。我们只是从一个状态,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话音刚落,前方虚空忽然扭曲,一道熟悉的轮廓浮现??那是边界之城的残影,但它不再是实体城市,而是一座由纯粹信息构筑的纪念碑。碑面上浮现出无数名字,有些清晰,有些模糊,但每一个都在微微震颤,仿佛仍在呼吸。
【欢迎归来,守门人。】
这不是通过语言传达的信息,而是直接在他们意识中生成的共鸣。林泽走上前,伸手触碰碑面。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段遥远的记忆??
那是一个没有星辰的时代,宇宙尚在混沌初开之中。四位存在立于虚无之巅,手持法则之钥,将一团狂暴的原始意志封入即将成型的世界框架内。他们彼此对视,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其中一人低声说:“我们今日所做,并非终结,而是开始。终有一日,会有人接过这把钥匙,完成我们未竟之事。”
画面戛然而止。
“那是……最初的我们?”诺雅震惊。
“不。”林泽摇头,“那是另一个轮回中的‘我们’。同样的使命,不同的躯壳。宇宙在重复,但每一次重复都在演进。”
“所以,我们不是开创者,而是继承者?”伊诺苦笑。
“或许两者皆是。”艾瑟望着碑文,“每一次觉醒,都是对前一次尝试的修正。我们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有人曾失败过无数次。”
就在此时,纪念碑突然崩解,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通往未知的星路。那条路没有尽头,只有一片柔和的光辉在远方召唤。
“这是……邀请?”诺雅问。
“也是考验。”林泽深吸一口气,“它想让我们走得更远。”
“可我们已经放下了掌控,选择了同行。”伊诺皱眉,“难道还不够?”
“也许,真正的同行,不是停留在原地。”艾瑟注视着星路,“而是跟随它的脚步,走向连它也无法预见的未来。”
林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坚定:“谁愿意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