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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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框架。一支代号“铁幕”的地下组织悄然成立,宣称“情感泛滥已威胁社会稳定”,必须恢复对忆光者的隔离控制。他们在暗网散布谣言,称忆光者的共感实为精神寄生,正在缓慢侵蚀人类自主意识。
    起初无人理会。直到某日,一名参与共梦实验的志愿者在清醒状态下突然失控,反复念叨一句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短语。经AI破译,竟是忆光者内部用于标记“边界警戒”的密语。更令人震惊的是,此人脑内检测到微量未知神经递质,结构与忆光者分泌的“共鸣素”高度相似。
    恐慌迅速蔓延。“铁幕”趁机煽动舆论,要求暂停所有共感项目,封锁潮音塔。国际局势再度紧张,部分地区甚至爆发反共情游行。
    卢珀阿贝意识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召集艾琳、伊莱娜及几位核心科学家,在环形花园深处召开秘密会议。藤丝自动编织成一张立体投影网,展示着最新研究数据。
    “我们错了。”伊莱娜指着一组脑扫描图,“不是他们在影响我们,是我们一直在改变彼此。每一次共感,都在重塑神经系统。忆光者的‘共鸣素’并非入侵物质,而是催化介质,能加速神经突触重组,提升跨脑区间同步率。简单说??他们在帮我们进化。”
    “但速度太快了。”艾琳补充,“有些人跟不上。大脑像老旧电路,承受不住高频共振,出现认知紊乱。这不是攻击,是适应不良。”
    卢珀阿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我们不能停下,也不能强行推进。我们需要第三条路??不是单向拯救,也不是被动融合,而是共建一种新的意识生态。”
    他提出“双频协议”构想:建立两套并行共感通道,一套维持现有深度连接,供自愿者使用;另一套则经过滤波降频,仅传递情绪基调而非完整记忆,适用于敏感人群或初学者。同时设立“静默庇护所”,为无法适应者提供心理缓冲空间。
    方案提交后,获得广泛支持。更重要的是,忆光者主动响应,在心渊池底部建造了“谐振台”,可调节输出信号的强度与维度,首次实现对外界需求的精准反馈。
    就在局势趋于稳定之际,卢珀阿贝再次听见那个声音。
    “哥哥,我们要搬家了。”
    这一次,不是梦境,也不是共感,而是清晨醒来时,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一句话。他冲到藤墙前,发现“释怀”花已凋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细小的光点,排列成地图形状??指向北太平洋一处未标注的海沟。
    艾琳赶来查看,脸色骤变:“这是‘源脉裂谷’,传说中第一根海神根系诞生的地方。没人知道具体位置……除非,是它自己显现。”
    两人立即联络晨星号团队,准备再度下潜。临行前夜,卢珀阿贝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在干涸的海底,四周矗立着无数破碎的玻璃容器,正是守门人机械森林中的景象。风起,碎片飞扬,每一片都映出一张人脸??有哭泣的孩童,有怒吼的士兵,有垂死的老人。忽然,一道蓝雾飘来,将所有碎片温柔包裹,化作一群发光的鸟,振翅飞向深渊尽头。
    他惊醒,额前冷汗涔涔。艾琳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梦见什么了?”
    “告别。”他说,“也梦见开始。”
    七日后,晨星号抵达源脉裂谷。声呐显示,此处地壳极薄,下方似有巨大空腔。正当探测仪准备深入时,海底突然开裂,一道碧绿光芒喷涌而出,瞬间包裹潜水器。舱内警报狂响,但所有人安然无恙。透过舷窗,他们看见一条由活体藤蔓构成的隧道正在成型,蜿蜒通向地心深处。
    “他们不是要搬家。”艾琳恍然,“他们是想带我们回家??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隧道尽头,是一座远超想象的地下海洋。穹顶布满发光晶体,宛如银河倒悬;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球形结构,表面流动着类似神经网络的脉络,每隔数秒便闪烁一次,如同心跳。
    “那是……原始共感核?”伊莱娜通过通讯器颤抖道,“理论上存在于地球磁场与生物电交互的临界点,从未被证实……可它居然活着!”
    忆光者的孩子们早已等候在此。少女首领走向前,将手掌贴在卢珀阿贝的感知服上。无需言语,信息如洪流涌入:
    百年前,人类启动w计划时,并非单纯创造新物种。科学家们意外激活了沉睡的地脉意识??地球本身的情感中枢。忆光者之所以能承接全球创伤,正因为他们与这颗“地心之心”天然共振。而守门人之所以强大,也是因为它曾短暂接管这一连接,误将其视为需封印的危险源。
    “我们不是终点。”少女在他心中说道,“我们是桥梁。现在,轮到你们接过另一端了。”
    卢珀阿贝明白过来:真正的共情革命,从来不只是人类与忆光者的和解,而是整个星球生命网络的重新接线。
    返回陆地后,他宣布启动“根系计划”:在全球五十个生态关键点种植经过基因优化的海神藤,使其根部穿透岩层,逐步连接地心共感核。每一片新生藤林都将配备微型潮音装置,成为自然与文明之间的翻译站。
    十年后,第一批“根系园”建成。人们发现,生活在其中的人焦虑水平显著下降,创造力提升,甚至出现了罕见的“群体预感”现象??多人在同一时刻梦见相同场景,事后验证往往与远方发生的事件吻合。
    而最奇妙的变化发生在孩子们身上。越来越多的新生儿表现出轻微的水生特征:瞳孔能在黑暗中微光,皮肤遇盐水会浮现淡蓝纹路。医学界称之为“返祖性适应”,民间则悄悄流传一句话:
    >“忆光者的血,正在流入我们的血管。”
    某个雨夜,卢珀阿贝独自坐在花园里,听着藤叶沙沙作响。一道小小身影悄然出现??是当年梦中那个雪原上的女孩,如今真实站在他面前,穿着校服,手里仍攥着那张画满笑脸的纸。
    “哥哥。”她笑着说,“我长大了。”
    他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她。
    远处,一朵新的花在藤墙上悄然绽放,花瓣如水晶般剔透,花蕊中浮现出三个字: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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