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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兵们从未见过窦建良如此失态模样,有人小心偷瞥了一眼被他揉破扔至地上的信纸,但见上边前几行写着:
“承蒙窦公厚待,某已回裴营,吾主对窦公甚为赏之,公若肯为吾主所用,吾主必器之,若公抱节不渝,吾主唯有痛心失公,将公与吾之所谋,悉数告知与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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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只是红日还未曾升起。
锦城门楼上,全是被炮石流弹砸出的凹印,纵然梁军这一夜的攻城只是佯攻,但样子还是得做足,不然怕意图太明显,反而让城内的裴军生疑。
城墙上黑烟滚滚,城楼下方的空地上,也被裴军还击的炮石砸出数个黑乎乎的石坑。
那些用投石车投掷的炮石,都用绳网裹着刷了一层黑乎乎的火油,投掷时点燃外层的绳网,从城楼上空飞过便极具威慑力。
若是有兵卒被砸中或是被崩裂的碎石伤到,即便没当场丧命,后续的伤口感染也能再进第二回鬼门关。
裴颂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如黑蚁般排列的梁军军阵,目光掠向最后方被梁军团团围住的主帅军阵,唇边溢出凉薄笑意:“这梁将从前未听过其名号,用兵倒还算可圈可点,可惜了。”
负责守城的主将韩祁顺着裴颂的目光
(),往范远所在军阵投去一瞥后道:“此人名唤范远,从前一直被长廉王放在坪州,有陈巍的声名压着他,才不曾显山露水。末将这数月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与其交手了不下十余场,此人用兵极为谨慎,可以说,是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裴颂嘴角的笑弧微深:“所以我说可惜了。”
韩祁看着裴颂那笑,再看战场上的范远,皱了一下眉,似想说什么,底下人却前来通报:“司徒,俞先生回来了。”
须臾,一赭衣老者便被人引上了城楼来。
裴颂浅笑着对老者一揖:“先生此去辛苦。”
俞文敬连忙回礼:“为主君谋事,是老朽之幸。”
裴颂又看向随老者一道过来的裴十五,问:“没让先生伤到吧?”
裴十五抱拳:“幸不辱命。”
俞文敬见裴颂如此看重自己安危,心下动容,愈发觉得冒险去陈营的这一趟值,道:“老朽已留了信给那窦氏小儿,只待他大军回营,梁营就热闹了。”
裴颂目光落回下方战场,笑得云淡风轻:“本司徒拭目以待。”
从俞文敬回来就一直憋着话的韩祁面上似闪过挣扎,终还是抱拳出列道:“望司徒准允末将带兵去一会那范远,末将必将他首级带回来。”
裴颂没应声,只抬手按住他一侧肩膀,说:“知道你想同这些武将较个高下,但此人还犯不着你亲自出马,放心,给你留了个配得上韩家枪十九式法的对手在后边。”
韩祁一听此话,眼中不由流露出诧异:“梁营中还有这等高手?”
裴颂眼前又浮现出了雍城那个月夜。
那几乎贴着自己面门劈下的长刀,还有那双在夜色中恍若地狱恶鬼一般的眸子。
他神色还是淡淡的,嘴角的笑弧却已微敛,说:“等你遇上便知了。”
裴十五当然知道裴颂说的是何人,裴颂命他亲自去将俞文敬带回,也有暗访梁营,看萧厉是否被他们藏起来当杀手锏的意思。
毕竟当初在雍州,周随是萧厉救走的,显然他们之前的离间计并未成功。
但从那之后,萧厉便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他们暗中往梁营又安插过去不少探子,都没能打探到关乎萧厉的消息。
这事无论怎么想都透着古怪,梁营有这么一能将,却一直藏着不用。
如若不是在密谋什么,就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变故。
裴十五这一趟暗访梁营无所获,他很清楚这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毕竟不知萧厉动向,他们在梁营那里,就极有可能还是处于被动。
因而在裴颂目光与平时无二扫过来时,裴十五不动声色轻摇了一下头。
裴颂面上依旧瞧不出什么情绪,只对韩祁道:“且看当前的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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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营。
今年秋老虎的威势迟迟不退,也就每日清早可得几分凉意。
梁营中军帐的帐门大开,李洵和一众幕
僚在里边,翘首坐等的翘首坐等,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还有性急的幕僚,一直在帐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陈、魏两方去劫粮做套引杀裴军去了,范远又带着大梁主力军去佯攻锦城做掩护,他们为能第一时间知道两边的战况,自是一夜不敢眠。
其中一名朝外看等消息的幕僚忍不住道:“老贺啊,你歇会儿吧,你这来回走得,瞧得我眼都花了!”
那名来回踱步的幕僚两手一搭道:“停不下来,这腿不听使唤!”
另一名幕僚按着自个儿眼皮说:“坏了,今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