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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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没时间回去了。
    现在已是月末,集团董事会在下个月1号召开,正好是下周一。
    冯敛臣拨通了谭仕章的电话。
    昨天谭月仙那通电话的目的,就是让他转达谭仕章,她想在会前邀请这个侄子见一面。
    要说什么并未透露,地点还是在凌云阁,时间是礼拜天的中午,谭月仙订了房间。
    谭仕章在电话那端沉吟片刻:“知道了,你跟姑姑说可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后冯敛臣尽助理的职责:“会议纲要呢?需要我先发给您吗?”
    会议纲要是需要上会的内容整理,事前发给与会领导,以供准备。说话时,冯敛臣面前正开着Word文档,是秘书办佟雨曼从OA系统里传来的,当天第一项议程就是董事长选举。
    谭仕章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也发到我的邮箱吧,谢谢。”
    冯敛臣答应下来,又听谭仕章问:“冯助,周六你在的吧?”
    虽然他没说有工作安排,但这周肯定要随时待命,冯敛臣早有心理准备。
    左右知道不可能闲
    着,到了周六,他将西装穿戴整齐,仍照平时的上班时间来到公司。
    谭仕章没在,冯敛臣独自在办公室值班,翻看以前的工作资料。到中午的时候,他下去简单吃了个饭,再回来便见总监办公室门户大开——走的时候是锁了门的,那就是有人来了。
    见到谭仕章坐在老板椅上看文件时,竟蓦然生出种许久不见的感觉。
    谭仕章还是那个样子,头发往脑后一束,点点头:“冯助。”
    冯敛臣走过去,淡淡笑说:“您可真是旷工有段日子了。”
    谭仕章扬了扬眉峰:“我这不算旷工吧,经常性出外勤而已。”
    他做出轻松调侃的模样,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心情未必像表面上那样平和。这段时间积压了许多文件,冯敛臣都理好了,拿给谭仕章过目。谭仕章低头签字的时候,表情十分冷淡。
    他肩膀宽阔,其实身量比谭皓阳更高,伏在桌前的身影,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寂寥。
    就这样忙一下午,先把这些处理好了。冯敛臣一抬头,谭仕章正撑着下巴注视他。
    谭仕章缓缓开口:“我不在这段时间,公司还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的?”
    冯敛臣挑一些跟他讲了,至于跟本部门有关的,当然就是黄芮。
    谭仕章想起来:“哦,对,之前还让你多照顾照顾她。她怎么样?”
    说到黄芮,又自然少不了引到Jessica身上。虽然也不是专门要为她出头,谭仕章本就没忘想换部长的那茬事,这下态度更坚决而已,向冯敛臣要了目前已有的人选名单来看。
    这些该说的都说完了,谭仕章却仍追问:“还有吗?”
    冯敛臣迟疑片刻,微弯着腰,手里的钢笔顿了一下。
    他向谭仕章靠近半步,附在他耳边:“皓阳总可能私下见了一些董事。但这不是很确定。”
    纯属猜测的事,说出来意味着担责,以他谨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向不相关的人开口。
    谭仕章只是笑笑。他侧过脸,目光深深锁在冯敛臣脸上。
    然后突然把面前文件一推:“对了,这么说,差点忘了跟你讲,我们待会儿也要去见。”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他们下了楼,司机已经把车泊在街边,然而寸步难行,原来有个小孩蹲在车头前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哭得嗓子都劈了,总不能硬拖到一边。司机偷眼觑谭仕章,担心他不耐烦。
    谭仕章两手抄兜,倒不急不躁,只是作壁上观。
    冯敛臣上前,蹲下问她:“小朋友,怎么了?”
    孩子是小学才一二年纪的样子,穿着校服裙,嚎得撕心裂肺,也不知什么天大的事情,就惹得这样伤心。
    司机无奈,他倒是看到了全过程——母女两个补课回家,大约考试没考好,当妈的一路数落,孩子一路抽噎,哭哭啼啼路过车前时,年轻的家长终于炸了,说哭就在这哭个够。
    然后把孩子扔在原地,作势扬长而去,
    司机推门下车,拦都没来得及拦。
    冯敛臣温声安慰:“原来只是一次成绩不好,这有什么的,不哭了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脑袋,小女孩哇一声,扑到他怀里,抱住他脖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冯敛臣保持蹲着的姿势,把她抱在怀里,他用拇指给她擦泪,司机从车上拿了包纸巾。
    这时候家长终于匆忙忙折回来:“怎么回事,还在这哭?哎呀我差点以为你丢了!”
    司机劝说:“你也是的,把孩子一个人扔在马路上,在外头赌什么气,回家再说啦!”
    冯敛臣拍了拍孩子的背,把她交给母亲。孩子还揪着他的后领不放,当妈的怒意已消大半,反有点后怕,接过纸巾给她擤了把鼻涕,又跟他们道了谢,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得远了。
    谭仕章站在一旁,这才打开车门:“行了?走吧。”
    司机把他们送到上次谭仕章待客的大酒楼门口。
    他们是真的来见董事的。
    现今集团董事会成员共九人,其中黄大钧、谭月仙、谭仕章、谭皓阳各占一席,剩下的五人,虽然不会跟谭皓阳轻易唱反调,但也不一定就齐心支持他,大家还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冯敛臣不知谭仕章私下已经见过多少,反正今天包厢里这个,是位独立董事,五十多岁,性情豪迈,又好杯中物,这一晚上,拽着谭仕章不停划拳喝酒,投票态度却暧昧,避而不提。
    再出门的时候谭仕章已经有点喝高了。
    幸而他酒品尚可,不吵不闹,被冯敛臣扶着,不过走得有些踉跄。冯敛臣也喝了点酒,主要是给该董事敬了两杯。人家大概没有将他看进眼里,反而免于被灌的命运。
    既然到这附近,循着记忆,索性去了谭仕章那栋用作展馆和工作室的别墅。
    保安还认得人,问了声要不要帮忙,冯敛臣客气地说不用,自己把上司扶到二楼。
    谭仕章哼了两声,往床上一扑,冯敛臣将他放平,帮他把鞋脱下。
    床上的人半睡半醒,已难沟通,冯敛臣叹了口气,迟疑一下,一只白皙的手按在床边,先去帮他脱全是酒气的马甲。手指刚触到纽扣,谭仕章睁开了眼,眼神是清明的。
    他抓住冯敛臣的手腕,冯敛臣猝不及防,被一把带倒。谭仕章突然袭击,将他按在床间。
    头顶声音也是清明的,甚至仿佛笑了一下,但不确切,听来又像冷哼:“冯助,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什么该和我说的,现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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