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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云溪施计完毕,颜瑜昭告天下,颜丹青尚在人世,高芙蓉代为赴义。
    天下震惊,为太子归京而喜,为菡盛王主舍身而泣。
    方之玄趁机,送消息出去,通知许明骞回京,坐实证据,令顾孟祯确信,许明骞归心颜瑜。
    庄娴蕙至思韶居。
    “恭请父亲福安。”
    “闻知父亲妙计,孩儿特来感谢。”
    方之玄虚扶。
    “平身赐座。”
    “巧得很,我才刚命人,唤你们兄妹来见,你便过来。”
    庄娴蕙坐下。
    “父亲有何吩咐?”
    方之玄回复。
    “待你两位兄长来到,我一并告知。”
    “你吃着茶点,稍等片刻。”
    庄娴蕙应声。
    “是。”
    逍遥居离得近,庄瑞先一步到来,见没有外人,简单问候一句,直接入座。
    随后,庄玮赶来,规规矩矩行礼,得父亲应许,谦恭就座。
    方之玄肃然叙说。
    “庄府布阵防卫,大概,出自周先生之手。即使他谋思有所保留,我想破解,也是难如登天。”
    “某日,我路过庭院,偶然看见一处疏漏,方知破解我府防卫之法。之所以一直未用,是因为我怕打草惊蛇。”
    “今,计到用时,是故,唤你们过来,告知破解之策。”
    他提前将计策抄录好三份,依着长幼次序,分发给三位爱子。
    “白纸黑字,落人口实。你们快速记下计策内容,立即丢进暖炉。”
    兄妹三人,仔细阅看,深记在心,而后弃之,使其化为灰烬。
    庄娴蕙提问。
    “父亲认为良机已至,我们一家可以逃离魔爪,回归颜皇?”
    方之玄回答。
    “良机未至。”
    “我只是,先让你们熟悉破解之法,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他目色,深邃如潭。
    “我计不成,皇上势必生疑,不时将至,唤我入宫,借口便于谋计,留我同住。”
    庄玮意识到危险,紧忙问询。
    “请问父亲,可有逃离皇宫之计?”
    方之玄肃容,一丝不苟。
    “皇宫防卫,大约,也出自周先生之手。平日里,风恬浪静,皇上运用不多,我无从尝试破解。如今,一旦皇上全部启用,短时间内,我一定逃不出去。”
    庄玮想了一下,继续问询。
    “孩儿回归,上求帝瑾王派人,入铜事台密道宅院,接迎周先生,请他亲往破解。”
    “来得及吗?”
    方之玄端坐,仪态矜庄。
    “不知道。”
    “看运气。”
    庄玮恂恂有虑,袖中双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
    “周先生谋略超群,由他纵控局势,孩儿心想,应该来得及吧。”
    方之玄思绪明晰,谨严而诉。
    “铜事台密道宅院,信息闭塞。皇上之众仅是把守,不入内与周先生交谈,他则无法获悉情势。”
    “危急时刻,他若独善其身,宅院众人难免遇害。周先生不可能独自弃去,定会等待帝瑾王救援。”
    “忙碌来去,参与太多人,容易有变故,很难算准时机,救我出宫。”
    他刚正严明,予以告诫。
    “护帝瑾王,最是要紧,你莫劳烦他人,分心在我身上。万一,被敌者钻了空子,得不偿失。”
    “此次进宫,我已做好舍命准备,没想活着出来。”
    “你们亦莫为我分心,切记保护好家人,尤其是夫人。她或思殉情,你们千万看住,别让她做傻事。”
    恨自己无能搭救父亲,庄玮恫心疾首。
    “孩儿遵命。”
    庄瑞心有不舍,忍不住劝言。
    “入宫,九殒一生,父亲何故自讨苦吃?不如,跟我们一起逃离。”
    方之玄突然厉声。
    “你懂什么?安得胡言乱语?”
    “帝瑾王研思制药期间,皇上那边,不能缺少我方线人。”
    “我不去,难道,任由太医林大人冒险?”
    “瑞儿,我时常教诲,做人须有担当,你是否听进去记在心上?”
    庄瑞怫然追问。
    “皇上那边,为什么不能缺少我方线人?”
    方之玄抽丝剥茧,条分缕析。
    “太子归京,皇上自觉危机重重,疑心愈深,随时可能戕害无辜。敌营,我方之人,我绝不会置之不顾。”
    “我已然用计,迫许大人脱离敌势。六皇女志向帝瑾王,她的家人,我也必须要救。”
    “此,其一也。”
    “我计,应对之人,乃北兆台之众。计败,皇上能够理解,至多心生疑虑,不足定论我志随帝瑾王,更不至立刻动手杀我。”
    “那么,我跟在他身边,尽可巧用情谊,把控朝局,阻止异动,避免祸乱。”
    “此,其二也。”
    “其三,至关重要。”
    “由太子出面,命皇上退位,奉颜皇登基,于天下而言,皇上是功臣,理应受到封赏。”
    “他不择手段,伤人性命,做下十恶不赦之事,结果,生前或为帝王,身后追尊皇帝。”
    他发出一阵冷笑。
    “呵。”
    “终局若真如此,我怎么对得起无辜殒去之人?苟活百年之后,如何向我族之人交代,何以面对慕皇和贞玉皇后?”
    庄瑞忧愁急切。
    “何必非殒不可?”
    “父亲怎就不能简单一点,上奏上禀,请求颜皇,重查方族冤事,以及其他忠臣良民之案?”
    方之玄目不斜视,凛若冰霜。
    “不是事情不能简单一点,是你想得太简单。”
    “颜皇登基,毫无预兆,追查方族旧事,补充说道,顾孟祯才是主谋。更甚,给他追加各种罪责。在外人看来,这是狡兔得而猎犬烹,借由夷去功臣!”
    “我殒身,蛰伏之计自然结束,颜主借机,公布我的真实身份。”
    “众者见状,瑜旨拟定,尊立帝王;帝瑾王制药,好心治愈义兄旧疾。我方没有任何伤害之举,反而厚待其人,皇上却痛下狠手,心虚显然,其志昭昭。从而,众者看清其人真面目,怀疑皇上,除我之外,或也坑害他人;怀疑方族旧冤,兴许与皇上有关。”
    “天下议论纷纷,颜主才有正当理由,重新查案,证实皇上,无故戕害方族诸人,以及一众忠臣良民,罪不可逭。”
    “那时,太子不需命其退位,大可下令督护台诸位大人,攻入皇宫,捉拿罪臣。”
    “有周先生筹谋,皇宫防卫,瞬时可破。”
    “江山天下,复归颜皇。”
    “顾孟祯,身败名裂而亡。”
    “只有这样,才不枉我辛苦蛰伏敌营,不枉家人殚智竭力,设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