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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野颤颤巍巍的说道:“小人不知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七八年前?
宁宸低头思忖,这些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他想不起来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这个秋田隼介在吹牛逼,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昭和人从他手里杀出重围。
潘玉成突然道:“会不会是重州那一战,你当时放走了二十个昭和人。”
宁宸想了想,还真有可能,因为重州那一战就是七八年前的事...想到这里,宁宸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这个秋......
元宵节后第七日,京城忽降春雪。细碎的雪花自黎明起便无声飘落,将整座皇城裹入一片素白。宫门未开,街巷寂寥,唯有宣政门外几盏残灯尚在风中摇曳,映着积雪泛出微光。赵晟披衣起身时,天色仍暗,檐下冰棱垂如剑阵,滴水成珠。
他昨夜睡得极浅。那孩子的一句“你看起来……很累”,竟似一根细针,刺进多年未曾触碰的心底。梦里尽是旧事:江南芦苇荡中的寒夜,母亲抱着他躲过追兵,喘息声比风还轻;登基大典上群臣山呼万岁,他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仿佛随时会裂胸而出;还有沈知意跪在刑部大堂为冤民申辩,李承武在边关雪地中独行百里查案,岑九背着识字箱徒步翻越三座山岭……这些人,都曾是他命中的光,可如今,他们也渐渐显出疲态。
内侍捧来早膳,他只略饮半碗粥汤便搁下。案头堆着各地奏报??南方饥荒已控,十万石粮米陆续抵达,但岑九密信称,地方官仍有人试图以陈谷充新粮,欺瞒灾民;西北屯田区因去冬干旱,春播恐受影响;而最令他蹙眉的,是一封匿名揭帖,言及京畿周边有豪强勾结税吏,私设“影户”,将贫民田产虚挂其名下,借此逃赋避役,反令百姓无地可耕。
赵晟提笔批道:“查。”一字落下,墨迹浓重如血。
辰时初刻,他召见岑九。少年巡政使刚从南方返京,风尘仆仆,靴上泥痕未干。两人相对而坐,炭火噼啪作响。
“你说,为何总有人宁愿欺上瞒下,也不愿直面真相?”赵晟问。
岑九低头片刻,答:“因为说真话要代价。轻则丢官,重则丧命。而说假话,反倒能升迁、得赏、受宠。”
“那百姓呢?他们不说吗?”
“他们说了。可声音太小,传不到该听的人耳中。就像井底蛙鸣,上面的人以为只是风声。”
赵晟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目光清明:“从今日起,推行‘民声直达制’。凡五品以下官员,每月须亲赴辖内十户人家访谈,记录其疾苦,汇成《民情手札》,直接呈递御前。朕要亲手翻阅每一州县的实情。”
岑九动容:“若地方官敷衍应付?”
“一经发现,罢职永不录用。并张榜公示其劣迹,令天下共鉴。”
此令一出,朝野震动。有老臣谏言此举“扰民太过”,更有权贵讥讽“皇帝欲做百家保姆”。然赵晟不为所动。三日后,第一批《民情手札》送抵御案。有的字迹歪斜,夹杂错别字;有的附着孩童涂鸦,画的是饿肚子的猪和空米缸;还有一本,整页仅写一个字:“饿”,重复三十七遍,页脚注明:“我娘每天抄一遍,她说皇帝看得见。”
赵晟命人将这本手札复印百份,分发六部尚书与监察院全体御史,并附批语:“此非文书,乃泣血之书。尔等若视而不见,便是与民为敌。”
与此同时,沈知意在庐陵发起“清影行动”。她调集民间账房、退伍老兵与书院学子组成“影户调查团”,逐村核查土地归属。手段极为巧妙:不靠官府档案,而是走访老人、翻检族谱、对照节气劳作记录。一户人家是否真有百亩良田,只需问他们何时插秧、几人收割、存粮几何,谎言立破。
短短月余,查出“影户”两千三百余户,牵连七品以上官员四十九人,其中竟包括户部一名郎中。此人平日清廉自诩,家中陈设简朴,谁料名下竟藏着八千亩隐田,年收租米逾万石。
沈知意当众宣判:“法律之前,无伪君子容身之地。”遂将其贬为驿卒,押往北方边镇服苦役。临行前,那人跪地痛哭:“我原以为只要不贪赃枉法,便是好官……”
“可你纵容他人作恶,便是共犯。”沈知意冷冷道,“真正的清廉,不是洁身自好,而是敢于撕开黑暗。”
消息传回京城,赵晟默然良久,提笔写下:“沈卿治政,如刀剖腐肉,痛而必要。”
李承武此时正率军巡视河西走廊。突厥降部虽已归顺,但草原各族之间积怨已久,常因水源草场爆发冲突。他采取“共治联防”策略,每遇争端,不派兵镇压,而是召集双方长老与牧民代表,在篝火旁议事三天,达成共识后立碑为证,违约者全族共讨之。
某夜,一支小部落遭劫,牛羊被掠,帐篷焚毁。众人皆以为是宿敌所为,愤然欲复仇。李承武却亲自勘查现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