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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锦盒,打开一看,赫然是一道密旨,封泥完好,印鉴清晰:**“传位于第四子赵煦,钦此。”**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赵煦,乃淑妃所出,年方十六,素以温顺懦弱闻名,从未涉足政事。而此旨竟称“临终亲授”,时间标注为今晨寅时??正是皇帝“病逝”前半个时辰。
“假的!”赵晟怒极反笑,“父皇昨日尚能怒斥群臣,怎可能半夜突然写下传位幼子?且此旨无内阁副署,无玉玺加印,仅凭一纸手书,就想废长立幼?”
秦烈却朗声道:“遗诏真伪,当由宗正寺与礼部查验。在此之前,太子请退!否则,休怪末将不念旧情!”
赵晟环顾四周,见多数大臣面露犹豫,心中已然明白:皇帝早有布局,哪怕身死,也要用这道伪诏搅乱朝局,让权力落入他人之手。
他缓缓合上锦盒,声音平静:“好。我退。”
转身离去时,袖中手指悄然捏碎一枚铜符。
三刻钟后,东宫密室。
李昭疾步入内,面色凝重:“殿下,您召我来,可是为了那道遗诏?”
“是。”赵晟坐于灯下,眸光幽深,“父皇若真要传位赵煦,为何不提前召见内阁?为何不让中书省拟诏?反而只交予一个老太监?这不合规矩,更不合他的性格。”
“属下已派人查过李德全底细。”李昭低声,“他侄儿三年前被影旨令秘密处决,罪名是‘散布先帝秘闻’。而真正原因……是他曾偷听到皇帝与赵文密谈,知晓影旨令存在。”
赵晟眼神一凛:“所以李德全恨皇帝,却偏偏在他死后献出‘遗诏’?这不合常理。”
“除非……”李昭顿了顿,“他是被人收买,或是被胁迫。”
“不错。”赵晟冷笑,“有人想借死人之手,夺活人江山。而这人,很可能就是幕后操控影旨令多年的老狐狸??太傅裴景山。”
“裴太傅?”李昭震惊,“他可是裴御史的亲兄长!”
“正因为是亲兄长,才能不动声色地压制裴延礼多年。”赵晟缓缓起身,“你以为裴延礼今日为何能顺利上书?因为裴景山放水了。他需要一个看似正义的导火索,点燃朝堂纷争,然后以‘stabilizer’身份出场,扶持幼主登基,自己摄政天下。”
李昭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皇帝假死,伪诏现世,太子被逐,幼主登基,裴景山掌权?”
“恐怕皇帝并非假死。”赵晟摇头,“他昨晚是真的想自杀,却被某人救下,囚于暗处。对外宣称驾崩,实则仍在人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遗诏出现得如此及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贸然揭穿,只会引发内战。秦烈已调三千禁军封锁宫城,北衙羽林军态度不明,南衙府兵又远在边陲……”
赵晟踱步良久,忽然问道:“陆沉舟的人,到了吗?”
“已在城外三十里待命。”李昭答,“但他们是黑甲骑兵,若强行入城,必遭围剿。”
“不必进城。”赵晟唇角微扬,“让他们打出旗号??‘为天下清君侧,诛奸佞,复正统’。同时,放出消息:皇帝并未驾崩,而是被权臣软禁,太子被迫流亡。所有忠于社稷者,皆可举义响应。”
李昭一震:“您要……起兵?”
“不是起兵。”赵晟目光如刃,“是清君侧。历代史书,皆容得下‘清君侧’三字。只要我不称帝,不夺玺,只求查明真相、迎回圣驾,天下人心,便在我这一边。”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疾书数行,封入信筒:“立刻派人送往蓟州旧部、江南士族、西北边将。告诉他们:影旨令已破,真相将显。若愿共扶正道,请于七日内举兵勤王。”
李昭欲言又止:“可万一……陛下真的死了呢?”
赵晟停笔,良久,轻声道:“若他真死了,那是天意。若他还活着……那我也不会再让他执掌这个国家。”
三日后,京城内外风云变色。
陆沉舟率黑甲军屯兵城南,打出“清君侧”大旗,百姓围观如潮。民间传言四起:皇帝被囚,太子蒙冤,奸相弄权,幼主傀儡。更有说书人在茶馆高谈“影旨令七大冤案”,听得众人涕泪交加。
与此同时,江南八府联名上书,称“愿倾粮助饷,以正朝纲”;西北三镇节度使遣使入京,表态“唯太子马首是瞻”;甚至连一向中立的国子监学子也集体跪于午门外,请求彻查遗诏真伪。
裴景山终于坐不住了。
他在府中召集心腹,怒斥秦烈:“谁让你封锁宫门的?现在搞得民怨沸腾,太子成了义士,我们倒像乱臣贼子!”
秦烈低头:“太傅明鉴,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蠢货!”裴景山拍案,“现在必须让赵煦即位,大赦天下,安抚人心!只要名分一定,其余皆可徐徐图之!”
“可……太子尚未认罪,百官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