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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黄金狮子战车。
可女人还是沉默不语。
顾为经的话语里的含义和奥勒一样又不一样。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富有的人之一,她也是艺术世界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她遇上了有些对手,踩死了其中大多数,又打败了剩下的大半,比如范多恩,比如亚历山大,有寥寥几个人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彻底击败,可但凡与她为敌,就算是布朗爵士照样也狼狈不堪。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去轻视她。
连奥勒,那位银行家的儿子,他也只敢像埃及艳后讨好凯撒一样,浑身涂满金粉的尝试着讨好,取悦他。
这麽多年了。
姨妈死后,这些年来,还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没有那麽强,她心中缺乏着安全感。
伊莲娜小姐,你在害怕。
第一次有人……把她,当成是一个弱者般的去关爱。
纵然那是一个空头支票般永远不会发生的承诺,纵然伊莲娜小姐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在生活面前露出软弱,也许那只是顾为经特有的讨好方式……
纵然复纵然。
也许又也许。
可安娜小姐,她依旧还是沉默不语。
不,也许也并非是这麽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女人耳边说过这样的话。
在她像一只树懒一样,慢悠悠的,藏的很深很深的,把一个故事用嘲讽的方式讲给别人听到的时候,讲述自己关于对不成功的恐惧的时候。
有人说——
「我想抱抱她。」
伊莲娜小姐坐在轮椅上,远方的太阳正在向着海平面垂落。
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卡拉的船票。
那篇论文,这场访谈,艺术中心里的纷扰……这几日以来的一切,都是关于卡拉的。
学者们争论着,拼凑着在一百五十年前的某个雷雨天,教堂外的卡拉凝视着闪电划破夜空的场景。
他们用了一万种方式,去在想像里回忆着那般光景。
各执一词或殊途同归。
无论如何。
又没有人能真正的穿梭时间,回到那天的夜晚,去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了。
此时此刻。
一百五十年以后,另外一位伊莲娜小姐刚刚结束完那些争吵,她坐在窗边,盯着窗外的风景。
有人会像讨论卡拉那样,讨论今天发生的一切麽。女人想,有人会像争论《雷雨天的老教堂》一样,争论今天发生的事情麽?
安娜不清楚。
无论如何。
又没有人能够真正穿越时空。
她只能坐在窗边,在脑海里想像着那是什麽样的场景,想像着艺术史的学者们,将会怎样去刻画此时的图景。
沉默的时空里,两个人沉郁的背向走开。
年轻的艺术家的脚步轻若无声,他的身影连同脚步声一起,融化在了歌剧院后台的回廊甬道之中,他或愤怒,或平静,或轻蔑。
而在他的背后。
脸上挂着或轻蔑,或平静,或愤怒神情的年轻的艺术评论家坐在窗边的轮椅上,融化在了海风之中,纱帘漫卷,裙袖飞扬。
这样的风,这样影,是否寓示着什麽躁动而不安的情绪?
想像着那些唧唧喳喳的评论家们。
伊莲娜小姐伸出手,吧嗒一下,用力的关上窗。
风噪声消失了。
纱帘从她的身上落下。
归于平静。
大舔狗奥古斯特跳上了安娜的膝盖,蹭来蹭去,愉快的叫了一声。
——
「……」
「安娜·伊莲娜和顾为经艺术生涯的早期争论,关乎一个重要的问题——爱和愤怒,到底哪一者是更加本源的力量。」
「伊莲娜女士是《油画》杂志历史上非常年轻的艺术总监。当时行业内把《油画》杂志社的理事长称之为『艺术的教皇』,按照这样的观点,伊莲娜女士就像是切撒特·波吉亚,那位史上最年轻的红衣主教。遗憾的是,这位红衣主教和艺术家顾为经之间的关系,不像艺术史上那琳琅满目的红衣主教和艺术家之间的组合那麽类似于雇用关系……他们是非典型案例……在艺术上,类似于伏尔泰和沙特莱女侯爵,二人在一个庄园里共同生活了十六年,共同完成了很多学术工作,甚至一起参加了法国科学院的学术竞赛,又时不时的爆发一些争论。」
「当然。」
「与女侯爵和伏尔泰关于牛顿的科学争论不一样的是,伏尔泰文风锐利,充满了犀利的讽刺,且文采飞扬,还有一种特殊的幽默感。单纯就文字风格而言,祖上拥有着两个帝国伯爵头衔的安娜·伊莲娜反而是两人间更加『犀利』的那个。」
「她认为,人只有意识到愤怒的力量,只有足够强大的去驾驭心中的愤怒,理解自己内心中的阴影,这个世界不被阳光照亮的部分,才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