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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或是市委、纪委的会议,通常不互相窜台,各自有什么行动,私底下知会一声即可,除非是重大事情的处理,关键性、原则性问题才会聚在一起。这样一来不但节约了大量时间,而且给下边的各级党委政府做出了表率,这种工作方式很快就取代了以往由书记掌管党委、政府全面工作,书记就是一把手的行政管理方式。
临近春节,朱自强总算放缓了工作节奏,由市政府办根据省政府通知,安排完春节假期后,朱自强把杨玉烟母女俩接到曲高。
腊月二十八,朱自强、猪肝、吴飞、洛永,还有特地从牢里暂时接出来的猪脑壳,以及猪脑壳的妻子郑忠敏,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回到狗街。
先行赶回来的付雷已经准备好了吃住,就在当天晚上,朱自强召集两位哥哥,第一次在狗街父母的坟前召开了家庭会议。
猪脑壳由于肠胃出问题,整个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再加上呆在看守所时间过长,皮肤白得发青,哪有昔日颇为富态的模样。冬天的山风吹得他瑟瑟发抖,猪肝看不过去,脱下自己的羽绒服递给猪脑壳。
上香、点蜡、烧纸、磕头,三兄弟围坐在两块碑前一时沉默无语,朱自强用手抠去碑上的泥土,缓缓地说:“自打爸死后,咱们还是头一回聚在一起上坟呢,现在咱们都成家立业了,我希望以后每年都像现在这样,一起来给爸妈磕头拜年。”
猪肝不说话,低着头,猪脑壳也不说话,他顺着石碑的方向看着远方,朱自强暗暗地叹息一声,管中昆说得不错,猪脑壳太不甘心了。
“大哥,你有什么打算?我是说出来以后。”
猪脑壳眯着眼睛,耸耸脖子,这羽绒服的质量很好,他看着朱自强:“老三,你现在是市长了,正厅级,你帮当哥的出出主意。”
朱自强指着父母的坟,脸色无比严肃地说:“你可以不把我当亲兄弟,但你始终是爸妈的儿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不甘心是不是?你说吧,究竟打算怎么办?”猪肝的脸色很难看,黄眼珠子狠狠地盯着猪脑壳。
好像是感觉到了两个弟弟的压力,猪脑壳自嘲地笑笑:“我有什么不甘心的?现在都成了犯人,要不是你这大市长出面,我还蹲在里边吃苞谷饭呢。”
朱自强摇摇头,表情显得无比沉痛:“大哥,当着父母的面,咱们都把话摊开讲!你参加工作,吞了爸爸的丧葬费,把老妈甩在街边不闻不问,后来老妈由于投毒的事情气得病发而逝,你摸摸你的良心别以为自己做得有多隐秘!天下没不透风的墙,这些年我一直压着二哥不找你算账,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躺在坟里头的二老!其实在我心里,你早死掉几百次了!你不孝啊!在大江出卖兄弟,勾结贪官为非作歹,你不忠不义!你帮人敛财诈钱,指使吴家兄弟间接害死了易寒香,你无法无天!落到今天这一步,你竟然还要跟苏家搭在一起,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弄下来?是不是想看到我一无所有,一事无成?那你呢?你还能当官吗?你还有资格当一名党的干部么?”
猪脑壳张着嘴,满脸茫然地看着朱自强,看着这个从小机灵古怪的弟弟,他一直认为当年投毒的事情无人看破,侥幸至今,甚至淡忘了还有这么回事。猪肝脸上的阴狠之色越来越明显,朱自强的眉毛不断挑动,伸手一把拎起猪脑壳,狠狠地摔在坟前:“你给我跪好!你好好看看,这里边躺的是谁?是你的亲生爹娘!我恨不得把你的心肝剜出来看看,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东西!”
猪肝“哇”地怒吼一声,一拳砸在祭台上,骨节处的皮肤崩裂,鲜红的血慢慢地渗了出来,猪脑壳本就青白的脸色更加灰败,他没想到的有的事情都瞒不过朱自强,猪脑壳看着眼前的墓碑,碑文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仿佛看到当初母亲充满了悲哀和轻蔑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眼神,母亲临死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猪脑壳毫无意识地摇摇头,身上的羽绒服挡不住内心的寒流。
猪脑壳先是轻轻地磕下头去,然后慢慢地抬起来,再猛地往地面撞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如果一定要赎罪,那么干脆一头撞死在母亲的坟前算了。他的头没有碰到坚硬的祭台,而被朱自强一手牢牢地挡住:“大哥”
猪脑壳的泪水洒在朱自强的手心里,这热泪被山风一吹,顺着手心直透胸间,朱自强眉头紧锁,两眼直直地看着猪脑壳,猪肝低着头,山风把他的头发揉乱,此时猪肝开口了:“我打小没叫过你大哥,但你是我的亲大哥,就算我不想承认,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帮我洗过衣服,教我写过作业”猪肝抬起头,从怀中摸出一张陈旧的相片,那是他八岁的时候,一家五口在狗街桥头照的黑白相,父母站在身后,猪肝站在中间,胖胖的猪脑壳在他左边,还有朱自强猪尾巴站在右边。
猪肝指着墓碑道:“故显考朱公大长老大人,咱们的父亲,一辈子只穿过三套新衣服,你应该听有财叔说过,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