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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分他一份,也不亏。”
“不止是他。”李龙摇头,“我还得考虑顾博远。这次水泥能顺利通关,他冒了不小的风险。如果我能拿下这批车,回头让他参股运输队,也算还个人情。”
“聪明。”钟国弱竖起大拇指,“资源整合,互惠互利。你现在越来越像做生意的人了。”
当天下午,李龙就去了供销社。李向前听完他的计划,坐在办公桌后抽了半天烟,最后吐出一句:“你胆子不小啊。”
“但我算过了。”李龙摊开笔记本,“这批工程车如果买下来,租给工地,按每月每台收入一千五计算,一年就能回本。而且现在各地都在修路建房,需求只会涨不会跌。”
李向前点点头:“想法不错。钱我可以帮你协调,最多三万,利息按银行走。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别把收购站的流动资金全挪进去。万一压住了,连收废铁的人都没法结账。”
“我懂。”李龙认真道,“我会留足周转金,只动用闲置部分。”
“那就这么定了。”李向前站起来,伸出手,“明天我去信用社办手续,你准备合同材料。”
事情谈妥,李龙心情轻松了许多。回家路上,他特意绕去幼儿园接明明昊昊。两个孩子一见爸爸,立刻扑上来抱住腿,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爸爸,老师今天表扬我画画了!”
“我也得了小红花!”
李龙蹲下身,挨个亲了亲他们的额头。这一刻,所有的压力仿佛都被融化了。
晚上吃饭时,顾晓霞轻声问他:“真要投那么多钱去买那些大机器?”
“嗯。”他夹了块土豆放进她碗里,“但这不是赌博,是机会。咱们不能再靠零敲碎打过日子了。我想建个车队,将来能把建材、运输、甚至拆迁都串起来。”
顾晓霞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她低声说,“不是赔钱,是怕你太拼。上次你在山上摔伤,我在医院守了一夜,发誓再也不让你冒这种险。”
李龙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不会再单独行动。每一步,咱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她终于笑了:“只要你记得回家吃饭,我就支持你。”
第二天清晨,李龙早早起床,开着面包车前往北庭。钟国弱已在路边等候,两人直奔郊区机械厂。远远望去,一片空地上停满了锈迹斑斑的工程车辆,像一群沉睡的钢铁巨兽。
“就是这儿。”钟国弱指着公告栏上的通知,“三天后正式拍卖,现在可以看货试车。”
他们逐一查看设备。一台五八式推土机履带完整,发动机还能启动;两台解放牌自卸车载重八吨,车厢略有变形但不影响使用;最让李龙心动的是一台苏联产的吉尔吊车,臂长十二米,液压系统虽老旧却未损坏。
“这要是修好了,工地上抢着租。”钟国弱感叹。
李龙围着吊车转了一圈,突然发现驾驶室门缝里塞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他抽出一看,竟是手绘的简易图纸,标注着某个零件的改装方案。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若识此图,可寻王技师于东门三号院。**
“有意思。”李龙将纸条小心收进口袋。
回程途中,他一直沉默。脑海里反复浮现那张图纸和未来的可能性。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也无法回头。但正因为如此,才值得全力以赴。
当晚,他在灯下重新核算资金,列出详细的运营计划。顾晓霞端来一碗热汤,轻轻放在桌上。“别熬太晚。”她说,“明天还得去接孩子。”
“快好了。”李龙抬头看她,“等这批车到手,我就雇个司机专门接送明明昊昊。”
她笑而不语,转身收拾碗筷。灯光映照下,她的背影温柔而坚定。
与此同时,刘低楼正在阿拉木图的办公室里拨通电话。“李龙那边进展顺利,”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水泥已全部运抵,第二批白糖下周出发。另外,他盯上了北庭的工程车拍卖,准备联合顾博远组建运输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的声音:“让他放手干。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物流渠道。记住,资金上不要限制他,只要他不碰敏感货物。”
“明白。”刘低楼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繁华的街景。他知道,这个中国小镇青年的命运,已经开始撬动更大的格局。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七天,李龙带着筹措好的七万元现金,与钟国弱一同出现在拍卖现场。人群熙攘,竞价激烈。当他举起号码牌,喊出“五万八千”的那一刻,整个会场为之一静。
没有人想到,这个穿着旧棉袄的年轻人,竟敢孤注一掷。
最终,他以五万九千元拍下推土机、吊车和两台自卸车,另以一万二购入配件储备。签字那一刻,手心全是汗,可嘴角却扬了起来。
“恭喜。”钟国弱拍拍他肩,“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收破烂的李老板了。”
“我不是收破烂的。”李龙收起合同,目光坚定,“我一直都在,重建生活。”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面包车穿行在银白世界中,像一艘驶向春天的船。后视镜里,那几台崭得来的大车被拖板拉着,缓缓跟随。
李龙知道,前方仍有风雪,也有陷阱。但他更清楚,有些路,必须自己走出来。
就像当年在山沟里推着八四车上坡一样??只要不停下,总会到达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