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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一鲸落，万物生（5k）
刺客！
伴随这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发出，安静的漕运衙门内扬起犬吠。
头顶星月的光也变得冷冽起来，宁则臣大声示警的同时，心头亦升起强烈的愤怒与茫然。
然而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四名穿着夜行衣的杀手近乎同时，从四个方向朝他袭杀过来。
手中雪亮的刀刃耀目，宛若蛛网，将漕运总督死死封在中央，这等袭杀，莫说已是重伤的他，哪怕全盛时刻，也难抵御。
要死了麽……宁总督临死关头，竭力扭头朝卧房望去，看到窗子已亮起，夫人的影子正飞速放大。
「别出……」他想示警，刺客却已到眼前，然而就在这一刻，黑夜的空气仿佛荡起了一圈圈虚幻的涟漪。
天空中，一朵朵虚幻的莲花旋转着飘落下来，如同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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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敢吭声。
家主道：「娘。没有您发话，哪敢贸然行刺？昨日无极他们一些小辈，的确有动手的想法，但都没实施，何况……哪怕有人偷偷去做，也不可能这麽快，这般周密，双线行刺。」
……
「宁总督？还好，看来我们的敌人失算了。」
「出家人救人一命是本分才对，要什麽人情？」
四名死士刺客惊恐发现，身周如同泥沼，无法动弹，分明再往前一步，就可刺死宁总督，那一步，却有如天堑。
「你不敢说的话，我来说；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不敢杀的人，我来杀！！」
「掌柜的，咱这铺面外头的白纸灯笼啥时候能撤下来？从打挂上去，铺子生意就差了不知多少，人家在外头，瞅见就不肯进门来了，都嫌晦气。对面的孙家的铺子还扬言说，咱们这是卖寿衣的……」
赵都安微笑道：「总督怕了？」
旁边妻女亦同时行礼，宁夫人眼睛泛红：「使君先救我母女，又救老爷，无以为报……」
烛光下，赵都安凝视着这位同样靠女人上位的同僚，他的脸孔在蜡烛的光辉中，忽明忽暗：「总督，是不是沈家，还重要麽？」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建宁府内家家商铺，已是陆续开门迎客。
隔壁已经睡着的少女，也被惊醒，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整个人醒来，大口喘气：「夫……夫人？」
夥计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知道沈家的确做得出这种事。
「来人！」
宁夫人喜极而泣，抱住夫君检查伤口，惊讶发现后背的刀伤正飞速愈合。
「啪！」
另一人也叫屈：
宁总督茫然地看了一圈，才注意到身旁的老太监和女菩萨。
顿了顿，赵都安盯着这位二品大员：
对这等地方豪族而言，只要不明面上杀人，收拾些许小人物，根本无人在意。
沈家乃大族，下边寻常产业的掌柜，根本连跨入沈家大宅的资格都没有。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每抢下来一点东西，就要将其分给城内其他的小家族……
「如此一来……他们才不会抱团，甚至掉头来帮我们……」
「使君……那沈家当真有如此胆量？我方才思量，还是难以相信。要知道，再过一个月，陛下的龙船也该抵达，这个节骨眼，沈家……还是说，刺杀我们的，不是沈家？」
一名夥计一边擦桌子，一边抱怨。
一众外地漕兵应声：「是！」
……
……
「沈家为豪族之首，只要将其打垮，其馀士族自然溃败，但靖王府既出面干预，再强行用漕帮一案，逮捕其族人便困难了。
卧房门打开，师爷温良垂首走进来：「总督，有何吩咐？」
顿了顿，她道：「我们猜得到，那姓赵的，还有姓宁的，又岂会猜不到？」
家主咬了咬牙，道：
心说这也叫「文雅手段」？你这是要挖穿沈家的根呐！尤其「分食沈家，弥补各家」的思路，更是将朝廷与士族集团的矛盾，转为与沈家一家的矛盾……
这会，红姑娘领着家主走到灵堂外，朝着老太君的背影道：「老夫人，大老爷来了。」
赵都安一项项说着，他这一路上想好的，取名为「鲸落计划」的谋划。
次日，清晨。
「贫尼已施法治疗，幸而未伤及要害，只消耗总督些许气血疗愈，将养三日，便可恢复如初。」般若菩萨微笑道。
「什麽沈家？咱们管不着，咱们只奉总督大人命令！总督接到检举，城中有商贾囤积居奇，扰乱市价，谁敢阻拦，都丢出去！」
是赵使君派人来救我？宁则臣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