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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儿子留下的。”他说,“他死前写了最后一段话,我一直不敢读。”
托米接过本子,翻开最后一页:
>“爸爸,我知道你希望我成为英雄。
>但我只想做个好人。
>哪怕很笨,哪怕会输。”
老人终于哭了。几十年来第一次,他放任自己颤抖、抽泣、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周围的客人没有劝阻,只是静静坐着,有些人跟着流泪,有些人低头祈祷,还有人轻轻哼起一支古老的摇篮曲。
那一夜,整条街的人都没睡。他们谈起逝去的亲人,谈起做过的错事,谈起藏在心底多年的梦想。清晨时,街道上多了近百张纸条,贴在墙上、灯柱上、窗玻璃上:
>“我曾经背叛朋友,因为我太怕孤独。”
>“我希望世界变好,哪怕我看不到那天。”
>“我爱你,虽然你已经不在了。”
托米把这些纸条收集起来,夹进自己的笔记本。他知道,这些不是遗言,是新生的宣言。
回到小屋那天,天空出现了双月同辉的奇景。两轮月亮一银一紫,正好对应记忆之树的两种颜色。托米仰头望着,忽然听见地底传来低语,像是亿万voices在合唱一首无词的歌。
米拉问他:“你在听什么?”
“我在听书的脉搏。”他说,“它越来越强了。”
果然,当晚那本书自发开启,页面不断翻动,最终定格在全新章节:
>**“终章?未竟”**
>
>曾经,我们害怕黑暗,所以造神。
>后来,我们害怕混乱,所以立法。
>如今,我们终于明白:
>最深的光,生于承认无知的瞬间。
>
>魔王不存在。
>救世主也不存在。
>存在的,只是一个个平凡之人,
>在风雨中选择不说“算了”,而是说“再试一次”。
>
>本书至此,并非结束。
>它只是把笔,交还给你。
>
>??致下一个敢于写下“我错了”的人
第二天清晨,托米将鹅毛笔轻轻放在桌上,合上了书。
他对米拉说:“我的任务完成了。”
“那你去哪儿?”她问。
“去听更多故事。”他微笑,“然后,把笔留给下一个人。”
他转身离开小屋,身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晨雾之中。而那扇门,依旧虚掩着。
风再次吹起,掀动书页。
茶杯里的热气,仍未消散。
阳光洒落,照亮了空白的首页。
一支新的墨水瓶静静地出现在桌上,瓶身标签上写着:
>**“眼泪与希望调制,仅供真诚者使用。”**
没有人知道是谁放的。
也没有人需要知道。
因为此刻,某个星球上的一个小女孩正拿起笔,对着作业本深吸一口气,写下第一行字:
>“我错了。但我想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