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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双眸紧闭,嘴唇虽苍白，皮肤却仍是紧致的，仿佛只是陷入短暂的沉睡中，随时都会醒来。
李希婵“嘶”了一声。
从上至下看,觉得她怎么看怎么眼熟,偏生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几人面面相觑,庄晴先问道：“你们也觉得她眼熟么？”
柳予卓和李希婵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人都觉得眼熟，偏偏又说不出名字,真是一件奇事。
李希婵绕着水棺走了一圈。
隔着水流看人,如同雾里看花，颇有些朦胧美。
她看着女人的圆脸,忽然灵光一现，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方绮言！”
——这不是方绮言么！
是她曾在教科书上见过的,第一个契约流水妖精的御兽师。
不过,方绮言活跃的年代在星历1080—1300年左右，距今已有三千多年。
虽然不是上古时代,称一句中古年代也不为过。
那个年代虽然超凡生物虽多,但时局动荡，科技也不怎么发达。
方绮言留下的影像不多,只有教科书上一张模糊的抓拍照。
——是她和流水妖精并肩作战的照片。
流水妖精化作滔天巨浪,溅起的浪花模糊了她的面容。
那模糊的一眼，竟与棺中女人的五官微妙的重合起来。
“……方绮言？”
庄晴有些迟疑,也跟她站到同一个位置。
这个角度看去,还真有些相似。
“方绮言”相关的考点都是初中阶段要记的，作为现役大学生，她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也无怪乎认不出来。
但……
“她的墓为什么会在这里？”
柳予卓问出了她们心中所想。
这个世界的御兽师都没有大肆挥霍、兴建豪华坟墓的兴趣。
死了之后，要么是一把飞灰葬到海里，要么是找个秘境，把肉身献给异兽吃掉。
唯有少部分身家丰厚的御兽师，为了传承自己的修炼秘法或一些宝物，才会修建坟墓，方便后人来寻。
李希婵回想了一下教科书上对方绮言的描述：“因为家奴出身，方绮言发迹后作风简朴，为人亲和，身家不丰。于星历1305年被卷入秘境，后消失在世界上，了无音讯。”
她的视线落到水棺中的方绮言脸上。
按照历史记载，方绮言消失时应该已经两百四十多岁了。
可水棺中的女人除了眼角细密的纹路外，连一点白发都没生出，看上去顶多三四十岁。
李希婵感慨道：“没想到，她竟然被卷入了荒芜圣地。”
三千年前的荒芜圣地，危险到足以让一个超神级别的御兽师陨落在此。
但三千年后，一切都已作古，化作黄沙一捧。
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们不得而知，
只能从这具水棺中窥探一二。
“这里明明没有水源，却一直有活水涌动。”
庄晴沉吟道，“难道流水妖精仍然有分身在这里，守护着方绮言的尸身？”
流水妖精第二次现身，是在一千五百年以前。
它选择的御兽师，仍然是一个只有十二岁大的小女孩。
不过那时正是人兽对立最严重的时候，这个小女孩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就被暗杀了。
就此，一代天骄夭折。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识过流水妖精现身。
一想到这方古墓里，也许就藏着传说中的神兽流水妖精，几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紧张之中，也许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毕竟流水妖精性格温和，并不伤人，若是撞了大运，能有幸同它签订契约，那岂不是一飞冲天？！
相互对视一眼过后，柳予卓问：“谁想开棺？”
李希婵刚吃过这方面的亏，连连摇头道：“我就算了，团长你来吧。”
庄晴也说：“你是我们三个当中实力最强的。”
柳予卓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那我试试。”
甫一接触到冰凉的流水，柳予卓就犯了难。
水流无形，看得见抓不着，连个施力的落点都没有，怎样才能撬开呢？
她左右摸索了一番，忽然感觉流水在某一处凝结，变成了可以抓握的胶体。
这样就能撬开了。
但是……是否对先祖不敬？
她只犹豫了片刻，就想起自己当猎人这几年来，开过的墓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只是大多数都是泛泛无名之辈。
如今好运，竟然遇上了方绮言的墓，明明是天大的机遇，何必迟疑？
柳予卓一咬牙，手下用力，原本天衣无缝的水棺竟然被硬生生撬开一条细缝，伴随着骤然加快的流水声，水棺被她彻底推开。
只听“嗡”的一声！
一道黑灰色的身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