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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树是我小的时候亲手栽种的……它陪我聊天,陪我度过最寂寞的时光……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是说,它从世界伊始就存在了么?”亚历山大不解地问。“是的……但世界之树也是生命,是生命就有寿命,若它枯萎,我们就要种植一棵新的,从时间伊始直至救主密特拉的到来……如果有一天这里不再有树,那么世界的根基就会消失,末日和灾难就要临到……现在的这棵树是在我刚继任大祭司时候栽的,那时的老树刚刚过世,我从河边选了这一棵幼苗栽到这里,因为它向我打招呼,我就和它攀谈起来,与它成为朋友,还把它移植到现在的位置……可是这才过去多久,对于一棵树来说,它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啊。”“我为何听不到它的声音?”亚历山大问。“因为你并不是我们族人中的一员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雅利安的精灵族才能与神明建立连结,然后通过神圣仪式进入那种接收神谕的恍惚状态;自从我完成那些仪式,异象和声音就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每一代祭司都有这样的体验,我并不会为此感到恐惧和惊奇……但是,这一棵大树的声音却与其他的声音不同,它的语气温柔而清晰……它为那幼年时充满好奇心的我解答了诸多疑惑……”“比如?”“比如我曾问它,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会长这个模样,它说现在这世界并不是本来的样子,而是在与另一个世界发生了‘碰撞’后产生了‘涟漪’,之后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还比如我曾问它,为什么我这样孤独,为什么我不愿与那些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为什么这世上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关心这些神秘的话题,它就告诉我说,它知道我从何而来——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之所以孤独是因为我的灵魂本不属于这里;于是我又问它,它是从何而来的,它就说它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我又问它怎么才能回到那个故乡呢,它就说很难回去了,而我则坚持询问它回去的方法,它就告诉我说,除非我能到达遥远的‘世界尽头’,在那里登上一艘渡船,跨过无尽的大海和繁星,经过无数的年月才能到达‘彼岸’,而那个‘彼岸’的世界就是我们故乡,我们的的家……”亚历山大的眼中放出光芒,很显然他对大树说过的话着了迷。“碰撞’后的‘涟漪’、“世界的尽头”、“彼岸的世界”……太奇妙了,那它刚刚没和你再说什么吗,他有没有说它为什么生病,还有我们怎么才能治好它的病?”巴耳馨摇摇头,“它快死了……我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但它却已经没有力气说一个字了……”听到“火焰燃烧”这几个字的时候,亚历山大背脊发凉,他惊恐地向身后望去,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这棵树与他常梦到那棵燃烧着的大树长得一模一样;他跪倒在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事,喃喃自语道:“另一个世界,它是对的……另一个世界……”“你怎么了?亚历山大!”“巴耳馨,我曾梦到过这棵树,就是它,一模一样,它在火里燃烧,飞鸟弃巢而逃,那些夜晚我从梦中惊醒……我曾向我的母亲询问这异象的含义……我差点忘了,在我的家乡,我母亲可也是一位有名的萨满……她的身体里说不定也流淌着精灵的血液。她几乎和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不是这世上的人,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巴耳馨,我终于知道你我之间为何如此的契合投缘,因为我同你一样,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而来,我们背井离乡,然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相遇……”这时,亚历山大与巴耳馨拥抱在一起,他们喜极而泣;从那一刻起,两颗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他们誓死相守,直至生命的结束。春天到了,亚历山大决定按原计划前往波斯波利斯,但他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去那里进一步请教祆教的教义,而是应巴耳馨的请求,去征服和控制祆教最大的信仰中心,制止查拉图斯特拉的继承者们继续在波斯全境内对传统信仰和萨满祭司进行的迫害。他对巴比伦的祆教祭司们说:“我尊重查拉图斯特拉的哲学思想,也从不打算消灭这种思潮,但是,你们将这些思想过度的包装,神话化那些本应停留在思辨阶段的概念,推高创始人的神性地位,并把这些所有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用这些手段去控制和操纵那些淳朴的民众,毫不保留地打压异己的意见,这一点是使我反感的。”巴耳馨公主留在巴比伦并不安全,于是她更名改姓,扮为亚历山大的服侍者,成为随行人中的一员。亚历山大从巴比伦出发,先到了苏萨,又从那里启程向东进入山区,在狭小的险地靠着牧羊人提供的信息——一条鲜有人知的迂回小径,在夜间向封锁山谷的敌军发动奇袭,才逆转了白天因大意而强行渡关时,遭到埋伏在山顶的敌人用滚落的山石进行的突然打击。亚历山大渡过封锁的险境,波斯波利斯的守将当即弃城而逃,将这座都城让给了征服者。然而,当亚历山大进入城内的时候,他发现远处的神庙和大殿都已经被城内的起义者点着,那些身上着火的祆教徒们在街上乱窜,痛苦地嘶喊和尖叫,用身体撞击着墙壁和地面。那些起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