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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几人总算是逃过一劫,可这把火到底是如殿内的薪柴般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各地的乡绅没完没了地上檄文,今天骂着这个伪官是‘其肉不足食矣’,明天又说着对那个伪官‘莫不切齿裂眦,欲剸刃贼腹,斩灭之无遗种’,然后接着还有说着诸如‘举朝宜魑魅是投,吾党请鹰鹯是击’、‘务揭「春秋」于天下,共严斧钺于乡邦’等等言论。
就在这个背景下,姜曰广和马士英的矛盾却愈演愈大,一直到前日爆发开来。
姜曰广率先发难,连着表示自己要乞休,直接把炮口对准马士英,表示自己这个‘微臣’触怒‘权奸’,自分万死,希望朱松上恩宽大,犹许他这微臣归田。等到自己这个微臣归后,希望愿朱松以国事为重。
这就直接把马士英惹毛了,在一番熟视之后,直接破口大骂道:“我权奸,汝且老贼也!”
然后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直接叩着头一边也表示自己愿辞:“臣从满朝异议中,拥戴陛下,愿以犬马余生归老贵阳,避贤路。如陛下留臣,臣亦但多一死!”
在后面就是骂战了,朱松好不容易劝下两个人后,朝野舆论就是站着姜曰广这边。
就算不用从逆诸臣,但是郑三俊和吴牲为啥不用啊?
那皇上不用‘贤臣’,一定有小人作祟了,小人是谁呢?总不能是为国举贤的姜曰广吧?
肯定是马士英这个奸贼在为非作歹,于是乎又一轮骂战开始了。
这也就是今天马士英情绪极其克制的原因了,是真的闯了大祸。
朱松连忙把马士英扶起来:“朕其实有点不太明白,为何复社一派人一定要和你斗得你死我活呢?朕感觉已经说了多次,怎么互相都不肯放下成见呢?”
王铎赶紧说道:“党争一事,已来百年有余,虽然先帝时早有定论不许党争,但是文人喜欢结社,结社之后便有了门户,不是同门户出身,便是贤才且也不用。”
甚至王铎还给朱松举了个例子,譬如你刚步入官场,做了点实事,很快就有人给你写奏疏称赞示好,面对好意,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那日后这些给你示过好意的人逢了难,你总得帮忙说好话吧?
只要否决不彻底,在这迷迷糊糊中,你就和这些人算成了一党,到后面党同伐异,也是可以预见了的。
朱松恍然大悟,感情这个党争的惯性这么彻底啊!难怪自己三令五申说了多次一点用都没有。
朱松尝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概就是说的朕眼下这般情形吧。纵使你力道深沉,也阻止不了江水之势。”
王铎略一思索,就点头称赞:“皇上所言极是!”
朱松又自嘲道:“只是朕就是不清楚,朕这般努力下,大明这艘船是仍就往后退着,还是已经有往前进的迹象了?”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不说话了,略为尴尬的马士英开口说道:“臣不敏,但愚臣思皇上所举,总有成效。而一意逆天而行之人,纵然强势,也只有败亡之时。”
朱松讪笑道:“可惜没有这样一个逆天而行的人,给朕作个反例。”
马士英和王铎居然同时点头:“确有其人,就是现在攻陷四川的献贼张献忠。”
在朱松的不明就里下,马士英就给朱松介绍了他这个月来搜罗到的全部四川情报:
张献忠先是在成都僭号大西国王,改元大顺。
随后借口开科取士,集于青阳宫;尽杀之,笔墨成邱冢。
朝会拜伏的时候,放出数十只狗獒下殿;只要被狗獒所齅者,就引出斩之,美名其曰“天杀”。
又创生剥皮法,皮未去而先绝者,刑者抵死。
朱松听到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连忙说道:“这个多半是谣传吧?”
然后王铎继续介绍:“献贼历评古帝王,以楚霸王为最,还伪作谕有云:天以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
朱松连忙打断,仿佛苏醒了某段记忆:“后面是不是杀杀杀杀杀杀杀?”
王铎茫然:“臣所闻是‘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不过陛下所言,倒确实极似献贼所为。”
朱松连忙摆手,接着马士英继续介绍:
张献忠开科,以张大受为状元。这个张大受据说年少俊俏且有才,群臣称贺,献贼厚赐盛宴,并赐美女十二、家丁二十。
结果第二日这新状元于午门外谢恩时,献贼忽皱眉撇嘴说道:“这骡养的,咱老子爱得他紧。但一见他,心上就爱得过不的,咱老子有些怕看见他。你们快与我收入了,不可叫他再来见咱老子”。
诸臣奉命,便将大受杀了;并全家及所赐美女、家丁尽斩,不留一人。
朱松目瞪口呆。
还有“献贼偶夜静无事,忽云:‘此时无可杀者?’遂令杀其妻及爱妾数十人,止一子亦杀之。盖其令素严,无敢诤谏者。晨兴,召诸妻妾;左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