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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肯定只是说说的,从南京去镇江,最快的还得是坐船。
船家在前方掌舵,船上掌着灯,借着夜色,从长江顺流而下,照应在水光中,就好似在天边行船。
“什么是路引?”朱松看着朱成功给自己的一份东西问道。
朱成功想到当今圣上从洛阳城破后就四处漂泊的履历,明白了各地官府都是来不及开路引,于是就稍微解释了一下:“按大明古制,只要是出得城去,便需要路引。这些都是我从福建带来的,皇上且收好。”
朱松也反应了过来,煞有其事地吩咐了道:“到了外面,我就自称我了,你也不要称我作皇上。”
在心中感慨:小时候看的电视剧,没想到还能发挥作用!
朱成功思索了一会:“吕览有云‘事师之犹事父也’,左传又云‘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臣不敢僭越,可否称皇上为恩师?”
朱松点头:“也可以。”
一夜轻松,船家很快把朱松两人送上了江岸。
在朱成功出示路引,入了镇江府后,很快寻到了个客栈,两人总算是把包裹卸了下来。
朱松看着朱成功麻利地从包袱里掏出几个玉佩,便要往自己身上装去,朱松打断道:“我们不需要换草鞋穿短打衣服吗?”
朱成功给朱松安上玉佩:“镇江府路就如此泥泞不堪了,何况乡野。皇上天家贵胄,一来没必要吃这苦,二来这样打扮,在江南本就极其常见。”
哦,朱松虽然心想着自己能吃苦。但是毕竟自己和这个社会确实“脱节”了,于是也没驳了朱成功的说法。
何况刚刚入城这会,镇江城内的路,确实都是土路来着。
在客栈内稍加打扮了一番,两人就出了城北门。
城北门外不远处就是九里街和孩儿桥,也正是这次兵变屠杀劫掠老百姓的地方,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些许烟雾。
但是按着朱成功的意思却先不直勾勾往九里街那边去,反而是踏步出了北门往乡野小道走去了。
行了好一会路,终于看到一小块农田,里面有个粗布麻衣老者正在耕田。
“老人家,有点事叨扰下您。”朱成功一边重复喊着,一边小心翼翼往田里走去。
一直快走到这个老者的跟前,老者才转过头来,皱纹挤满了整张脸,眼神空洞,只是不停歇地耕着地。
老者不耐烦地应答道:“看不见小老儿我在耕地么?害了庄稼,你们会赔偿给我么?”
朱成功一边笑着一边从腰间倒出几十个铜钱:“老人家,我们是路过游玩的学子,有件事想请教您,耽误个些许时间。”
这老者的眼里终于不再空洞,稍稍恢复了点人气,将手在粗布麻衣上擦了又擦,伸出一双脏到不能再脏的手接过钱来:“公子见笑,老汉就这般见识。两位公子有什么想要问的?”
朱成功把钱给了老者,两人便从田里走了出来,朱成功指着城北的烟火:“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老者突然稍微激动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在蠕动:“能是什么事?还不是一群杀千刀的丘八杀人放火造的孽?!两位公子不知道,我们这镇江府近来出了一群叛军,就前些日子,直接在九里街上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害了四五百口人命!这群丘八抢够了钱财,官府就说他们是逃走了,实际上谁又知道!”
朱松听到这里,只是心下怆然,闭目双手合十,为逝者默哀。
而老者继续眉飞色舞骂着这些丘八如何为非作歹后,终于是说道:“两位公子,老汉的家就在九里街上。两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到家中讨口水喝。”
朱成功一把拉了下朱松:“我这恩师口渴紧了,还望老丈带路。”
朱松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朱成功要先带自己绕个这个远路了,连连点起了头,说着:“确实渴了,这天毒得很。”
老者张开嘴,嘴里都没剩几颗好牙,只是挤出一个笑容。这时候才把铜钱收到衣服里,又整了整农具,老者又这样笑着带着二人往九里街附近走去。
总算是到了九里街街上,到处都是烧剩的断壁残垣,目光所及之间便有好几处人家披麻戴孝,哭丧烧钱的,还有些和尚道人在中间做着法事,搞的烟雾缠绕。
如果不注意脚下,甚至还有许多没来得及收拢的尸骨,就横七竖八地被放置在路边。
看到这里,其实朱松就已经想逃了。
又走了小一会,就到了老者家门口。
老者的屋子更加破败,只是用小栅栏勉强圈成了一围。从栅栏外看去,除了三间行房外,便是只剩一口水井,连点牲畜都不曾养的。
三人进了屋子,屋子也十分昏暗破败,很快老者便找出两个“自认还算干净”的碗,就往院子里打水去了。
朱松趁着这个节骨眼问朱成功说道:“镇江府这些殉难的百姓,不应该葬到山上面去吗?怎么镇江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