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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秦铎也直视三九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虽然话是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的、笃定的。
    三九瞳孔猛地震颤了一下。
    看这反应,没跑了。
    “别怕,我没在怪你。”秦铎也看着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放轻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也没要赶你走,相信我。”
    三九哽咽了一下:“老爷......”
    “嗯,我在听呢,不要急,慢慢说。”
    “是刘大人......”三九声音因为心虚和愧疚低了很多,尾音还颤抖着,“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您耳边劝您答应刘大人的交易......还有今天趁出门采买,我也是先跑去告诉刘大人您回来了......”
    “没什么大事,不用害怕。”秦铎也伸手摸了摸三九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三九感受头顶轻柔的力度,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说:“刘大人找到了我妹妹,她是一家府中的丫鬟,据说就要被卖出去给人做妾......刘大人说如果我答应帮他做事,就帮我把妹妹的卖身契赎出来,让我们团聚。”
    原来如此。
    果然这小孩,不是纯粹的坏,可能觉得就帮人说两句话,穿个消息,并不会对自己老爷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就胆战心惊地这么做了。
    但背主的心思一起,就注定了他再也不会成为心腹。
    秦铎也不知道文晴鹤会怎样处置三九,也懒得去想,他没有什么为难孩子的想法。
    秦铎也从盒中将最后一张银钱契取出来,两张一起,放到三九手中。
    “赎你妹妹的卖身契,这些够吗?”
    三九愣了,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钱,又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秦铎也,另一只手不安地揉搓衣角。
    良久,小声说:“一张、一张都用不完的。”
    “好,”秦铎也不欲再多说,“另一张你也拿着,我过两天就搬进宫中住了,大概不会常回来,你将妹妹赎回来之后,可以接到这一起住,剩下的一张钱,你就做平日里照顾宅子和生活用吧。若是不够,往宫里寄信,我再给你。”
    “搬、搬进宫中?!”三九震惊,顾不上秦铎也后面说的话,接着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他肩颈的那处咬痕上,又自觉失礼,匆忙移开视线,艰难地问,“老爷,男宠......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要是真的,老子把秦玄枵脑袋削掉。
    还敢把自家祖宗纳进宫里做男宠,大逆不道。
    秦铎也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显,他还需要这个身份,对外当然要宣称是男宠。三九信不过,不可说,就算可信,也没必要说。
    “三九,你去用晚饭吧,今晚不用来主屋,我自己看会书就睡下。”
    三九先是难以置信,又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打起精神,“老爷,您不要勉强,您可以去求主家的!一定有办法的!百官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您......”
    “好了,三九。”秦铎也微微皱眉,打断了三九的话,虽然语气仍很轻,但让三九的声音戛然而止,秦铎也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刚刚的温柔转瞬即逝,十二年皇帝的威严,令他所说的话不容置喙。
    主屋的门被关上了。
    秦铎也拿起了三九刚买回来的史书,换上寝衣,倒了杯清茶,坐在书案后。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史书的扉页,端庄的文字罗列其上。
    清茶香袅袅。
    秦铎也闭上眼,缓缓呼了一口气,他啊,这个早该死去的灵魂却在后世醒来。
     闭上眼,前生的时光在黑暗中走马观花。少时长于边疆,京城云谲波诡,他一个亲王的世子,竟成了宦官专政的傀儡。
    一年,收归权力,清肃朝廷;三年,戎马倥偬,亲征战乱;五年,天下止戈,万国来朝。
    七年,修明内政,休息养民;九年,改革治世,充盈国立;十一年,奠定大魏安平盛世。
    尔后急病死于安平十二年的秋风里。
    史书不过寥寥几字,可谁又知黄金冠上的累累白骨重。[2]
    朕这一生,了却天下之事,至于是非功过,未来当何如,便留与后世评说,留与后世自行发展了。
    后世......
    朕大概是第一个,能看到自己死后的天下和江山的皇帝了吧。
    哼哼,这是朕一辈子行善积德应得的!
    秦铎也缓缓睁开眼睛,桌案上摇曳的烛火在他漆黑的眸间闪烁,将双眼也映得炽烈,前世帝王缓缓翻开后世的史书。
    魏成烈帝崩于安平十二年,举国哀恸。
    秦铎也的指尖从这行字上划过,接着向下读。
    然后就是他弟弟秦泽之接过了皇位的担子,延续安平的年号,十五年,仓廪充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年初天降异彩,紫气东来犹如彩凤之翼,遂改年号为兴凤,大赦天下。
    后来北疆因为秦铎也身死,蠢蠢欲动,不安分起来。
    好在他这个弟弟也武德充沛,将北疆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回了老家。
    秦泽之在兴凤十一年退位,让长子继位,自己做太上皇,携妻女游山玩水。
    秦铎也读到这处,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个弟弟啊,跑路的时候肯定在想,兄长啊,盛世我给你守住了,这位置累死累活我可坐不住,我要出去玩了。
    从小就这样。
    秦铎也微微笑,轻轻触摸着纸上的文字。
    茶杯上缥缈的雾气,是世人不知的俗世情。
    原来当初那样鲜活的小孩子,竟也成了史书上寥寥数行黑字了。
    那不着调的样子,竟也在他死后一人独当一面,成了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明君了。
    笑着笑着,秦铎也忽然有点想哭。
    他随手抹了把眼睛,自嘲一笑。
    怎么换了个壳子,还多愁善感上了,多大人了.......
    秦泽之在退位后的第十九年,寿终正寝,葬于皇陵。
    亲朋均葬在百年前。
    怎么独留他一人看后世之景,看前人化成灰......
    秦铎也望向前史,望向的皆是故人衣冢。
    他忙放下手中史书,抬起头,缓缓眨了下眼睛,待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他接着看下去。
    在位二十五年后,秦泽之的长子病故,又十一年,下一任皇帝不幸在巡游的时候染病身亡,又过了十四年......
    自魏成烈帝死后,到如今,百年整。
    一年一熟的麦,到如今也收了百次。
    窗外夜色如晦,深夜无星,一轮明月高悬,这月也曾照过百年前魏成烈帝的身影。
    黑夜笼罩着宅子、笼罩着主屋。
    屋内,一灯如豆,一书如帆,带着百年前的灵魂缓缓行驶在历史的风雨波涛中。
    秦铎也脊背仍笔直,孑然端坐案前,孤独的烛火将影子扯的长而远,将光影晕染暖,将阴暗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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