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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我好像……不行。”
韩退之苦着脸。
身为剑崖大师兄，他见识过全天下最绝妙的剑法，却从来没想过有一门剑法会这么难。
这是一门极端的剑法，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却能直达人心，叫人生不出抵御的念头。
“这……不可能啊！”
宋临也是满脸‘疑惑’，歪头道：“大师兄，会不会是你没喊口号？”
“什么口号？”
韩退之一脸不解。
“就是口诀啊！”宋临理所当然地道。
“心、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韩退之满脸抗拒之色。
这怎么可能！
单是想想那画面，他就觉得臊得慌。
“对，就是那个。不过不是拔剑，而是拔刀。”宋临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是拔刀？”
金麟宫内外，几人心中齐齐冒出疑惑。
“也许……是为了押韵吧。又或者，是为了迷惑敌人？谁知道当初创造这门剑谱的前辈是怎么想的，总之不重要啦。”
宋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又是为什么要喊口诀？”韩退之依然不解。
“当然是……仪式感。”
宋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师兄，你不觉得这口号……哦不，口诀喊出来很有气势？有一种绝对的自信？”
“你想想，当你的对手听到这句话，岂非当场震惊？心中无女人，这是何等决绝的刀法，结果……你一剑挥出，神鬼辟易。”
“啧啧，简直无敌了好吧！”
宋临满口胡言，直接就是一通瞎忽悠。
就像他的飞刀绝技般，第一步先不管别人信不信，首先自己要有绝对的自信。
韩退之：“……”
冯雪君：“……”
宋玉颜：“……”
这小子，真不是在胡编乱造吗？
“不信？”
宋临取出一柄飞刀，跃跃欲试道：“要不要试试？”
“别，别。我信了！”
韩退之连忙阻止。
那一柄飞刀例无虚发的传闻，早就响彻东临。当年第一次出现就穿透了断元肆的胸膛，他自是没有十分把握能接下。
“真的要喊吗？”
韩退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到那画面，他便觉一股羞耻感冲上天灵，头皮发麻。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大师兄，你可以的！”
宋临胸有成竹地点头。
剑谱第一式，忘掉心上人。实则是他基于叶轻云的覆水剑，‘极于情而极于剑’之道创造而出。
绝情剑谱后面几式也许有些玄乎，这第一式的理论绝对站得住脚。
他刚才那一剑，可不是就是证明？
“那……好吧。”
韩退之闭上眼睛，在心中酝酿了很久。
终于面色一红。
大喝道：“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剑、剑法第一页，心中无女人！去——”
呼——
剑光浮动，仿若一抹暗香穿过树林，无声无息切断了一颗颗树木、山石。
众人见状不由一怔。
这一剑相比刚才，不知进步了多少倍。莫非大师兄真是修行绝情剑的天才？
“居然真的有效？”
韩退之满脸惊喜，望着持剑的手掌，左右看个不停。
“大师兄。”
宋临忽然叹了口气，“你觉得自己这一剑，比我如何？”
“当然是……差了不少。”
韩退之脸上一红。
其实真要对比，何止差了不少，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这一剑最多从不懂风情的莽夫，进化成了食知其味的初哥。要与宋临那一剑相比，至少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路。
“小师弟，你觉得我到底差在哪里？”韩退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空有形，而无意。”
宋临思忖片刻，忽然拍手道：“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只见他面露恍然之色。
转头对韩退之笃定地道：“大师兄，你的剑——没有感情啊！情之一事，最是伤人，也最是炼人。”
“绝情剑谱的总纲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欲先忘情，自当有情。以情炼心，斩情问道。”
“剑谱第一页也说了——忘掉心上人。大师兄，你连心上人都没有，如何练成这第一剑？”
夜色下。
宋临嘴角悄然勾起，好似一只狡诈的小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啊？”
韩退之顿时愣在当场。
喃喃道：“欲先忘情，自当有情。”
“当然。”
宋临点头，“就像你的无情之剑。你一段感情都没经历过，未曾入有情，如何入无情？所以，大师兄你一直无法突破无情之剑最后一步，是有原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