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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麟窟。
沧水十二窟之一，也是巨鲸帮大本营。
十二窟首尾相连，拱卫八方，每一处皆是易守难攻之地。
此时。
玄麟窟后的茅草屋。
徐云雄正向徐沧海汇报近日的情况。
“……父亲，如今局势动荡，各方态度暧昧。您再不出手，局面恐将无法挽回。”徐云雄抬起头，神色有些急躁。
“你慌了？”
徐沧海却依旧老神在在喝着茶。
“这件事的根源，在宋临。是他，打杀了巨鲸帮的威风，才让那些宵小敢对咱们伸爪子。是他，用展示在外的实力，动摇了巨鲸帮的根基。”
徐云雄明白徐沧海的意思。
短短两个月，宋临不可能胜过徐沧海。在徐沧海眼里，宋临死期将至。
一切只等三月三。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徐云雄话没说完，就被徐沧海打断。
“不用再说了。”他抬起手，沉稳道：“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等得起。”
“是……”
徐云雄无奈低头。
他从来都看不透这个父亲。
对于这件事，对方似早已心有决断。
“还有什么事？”徐沧海微微斜了一眼。
“父亲。”
徐云雄犹豫再三，终于道：“当年那件事，真不是您……”
“滚！”
徐沧海陡然暴怒，起身死死盯着徐云雄。
“今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一股杀意如海啸翻涌。
徐云雄蹬蹬退后数步。
面色惨白，低头不语。
片刻后。
他离开了后山茅草屋，来到徐家大院。
“爹~~”
徐海泉怔怔坐在床头，对进来的徐云雄也只喊了一声，便继续发呆。
他的手已经接上，耗费了巨鲸帮不少资源。
但今后还能不能用刀，挥得动沉重的巨鲸刀，还要两说。
“泉儿。”
徐云雄叹了口气，一时竟有一种壮志未酬，雄心不在的感觉。
他明白。
这件事对徐海泉的打击。
其实在当时，面对宋临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想而知，徐海泉亲自面对那一刀时的绝望。
“好好养伤，不要和别人比。有些人就是这样，比不了的。”
最终。
徐云雄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但徐海泉却叫住了他。
“爹。”
“我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徐云雄停住脚步。
“当初姑姑……”徐海泉犹豫半晌，“真是被伱和六叔……害死的吗？”
“闭嘴！”
徐云雄背对着徐海泉，蓦然一声大喝。
“呵~~”
徐海泉却只是冷笑。
“你……”徐云雄一阵无言。
半晌，缓声道：“难道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天下人都这么认为。”徐海泉盯着徐云雄的背影，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哈哈哈哈”
徐云雄莫名大笑，“记住，我徐云雄再狠，也不会杀自己的妹妹。”
“可姑姑死后，你却迅速接手了她的一切。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你又变了。爹，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在害怕。”徐海泉喃喃地说着。
沉默。
听到亲生儿子的话，徐云雄彻底陷入了沉默。
是啊。
他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
被徐盛兰压了一辈子，当听到她的死讯，当他彻底掌控一切时，那埋在心底的野心，便再也遏制不住。
他也明白。
六弟的野心比自己还大。
所以他纵容徐云峰针对宋临父子，漠视徐云峰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当时去泉水眼，只是听从徐沧海所下的指令。
他真的没有……杀徐盛兰。
直到徐云雄离去。
父子两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但徐海泉看着父亲的背影，却发现他的头发似多了几缕白色。
不管徐云雄有没有杀徐盛兰。
这一件事，都已经无可挽回。
巨鲸帮这艘航行了数十年的大船，正在狂风暴雨中一点点倾塌。
三月三……也就一个月了。
——
二月初七。
经历十余天闭关，宋临终于走出了南明泽。
手持赤血魔剑，背上的包裹鼓鼓囊囊，塞满了各种兽角、牙齿、羽毛，手里提着两条硕大的猪婆龙。
他在江边找到了自己留下的飞舟，喜气洋洋朝岷江上游而去。
看着两岸的景色，宋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