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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徐薇琪离开后，李威自觉坐上小天鹅驾驶座。
瞥见陈江雪心情烦躁，他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西郊别墅时，夜已深。
默默跟在陈江雪后面，李威欲言又止。
陈江雪看在眼里，率先打破沉默：“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我心里有数的，抱歉，我刚刚……”
李威揽过她柔软的腰肢，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的问题。你也别担心那么多，办得挺好，先往后看看吧，这不还有四天时间吗？”
陈江雪似乎困得睁不开，有气无力往李威身上一靠：
“你说为什么他们不喜欢那些真正美的艺术呢？说真的，我看着心里很急……整个展览会，也就今晚郭天王过来，人最多。
唉……文化产业看来真的很难做，你到底有没有详细地规划？”
李威一把把她抱进卧室：“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具体还没想明白。
我是这样想的：
文化产业不一定非要整那些古典艺术，不一定整什么歌剧、交响乐、合唱团这些东西。
我之前说过，形式其实不重要，最关键是吸引人，就是让人觉得好玩。
管他什么西式的、中式的，都无所谓，不一定非要搞民族主义那一套，拉踩西式或者拉踩中式，不一定非要分得那么细。
形式只是人表达情感、思维、价值观的工具，你非认为古典、严谨的就高雅，杂乱、通俗的就低俗，完全没必要，你自己搞艺术的肯定比我清楚。
况且我们的目的就是赚钱，传播文化只是顺带，不赚钱，人家凭什么支持我们搞文化产业园？
所以呢，我认为以后的模式，应当围绕一点来：研究好玩的套路，让人家愿意参与，不管什么西方的、中式的形式、元素，只要能表达我们当前的价值观、文化氛围，那就算传播文化了。
你比如日漫、韩剧，早期港服文化，不都是西方那一套吗？但内核是当地人的思想、情感表达就成了。
说来说去一句话，先想办法找出群众最想表达的情感、欲望，再找个最经济实惠的形式当手段、工具就行！”
陈江雪侧撑着小脑袋，阴阳怪气地嘲讽：“李大领导说话水平真高！
废话这么多，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不如继续办展览，总不能真像徐薇琪那个小丫头那么搞吧！那不亏死才怪！”
李威撩顺陈江雪的头发，深深一吻她漂亮的额头：
“呵呵呵，行啦，你们两都不是省油的灯，交给我吧，我既然答应你，我肯定有办法。早点睡吧，你最近太辛苦。”
陈江雪用力吸了一口气，眼皮一合上就睁不开：“帮我洗脸漱口，洗手洗脚……我懒得动。洗完滚到床上来抱着我睡。”
“好哦~姑奶奶！”李威无奈地笑了笑。
事实上，三人的担心完全正确。
端午节后面四天，人气暴跌！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日，带编演员、中年夫妻、青年学生，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没完过来参观。
另一方面，没了超模团队、交响乐、合唱团以及郭天王这样的大腕，大多数人对纯欣赏类项目没兴趣。
展览会的第七天，仅卖出去2000张票，基本都是有钱有闲的大爷大妈。
最后一天更是只有寥寥三百张票，这部分票不是游客的票，而是各类小贩、各种衣服零食摊主。
至此，展览会结束后统计下来，总共花了895万，总收入只有可怜的40万！
要说最值的项目肯定是邀请郭天王，这时候物价刚开始上涨，郭天王的出场费80万，算比较高，但对比15、16年动辄出场费几百万的明星大腕，已经相当便宜实惠。
就这还没捞回本钱。
当然，主要也是没刻意宣传，如果真请他开演唱会，回本是一定的。
只是陈江雪志不在此，她的追求相当高。
而现实相当残忍，当头一棒，敲得她抑郁了整整一个星期。
自从展览会才结束一周，整个园区好似一下进入贤者时间，冷冷清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六月中旬周六，射击场馆外暴雨倾盆，宛如射击场内陈江雪的心情。
她不顾手臂酸胀，举着轮转枪，连续不断射击，似乎想把心中的郁闷倾泻一空。
旁边的徐薇琪今天和陈江雪一样，穿着宽松运动装，也举着枪对着远处的靶点射。
邦邦邦！
不过，她心情与陈江雪截然相反，从中午进场馆，她一直跟在陈江雪旁边，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灿烂笑容，冷嘲热讽了一下午。
此时见陈江雪停下休息，徐薇琪又故意阴阳怪气：
“你怎么不继续打啦？舍不得子弹钱呐？几百万都亏得起……”
陈江雪终于忍无可忍，丝毫没有淑女形象：
“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