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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东来忍耐不住,直接询问:“官人......”
“我叫何伯求,家中行三,是靖难大军总管后勤勾当公事,也算是个大管,来此与你们做保证,说话是能算数的。
面对何伯求一阵严肃的发言,郝东来愣了半晌,苦笑摇头:“何三爷,你说的这些,什么勾当公事,确实不懂。”
刘蕴古连忙抢过话头:“大哥,其实何三爷最关键的就是那句说话算数了。何三爷,你说话算数是一论,但具体这些话我们要不要听,还得看一看我们能否受得住。
何伯求看了刘蕴古一眼:“明人面前不说话,我来之前与杨抗杨大使有些交流,他向我提过你的。”
刘蕴古呼吸一室,没想到何伯求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高,自己所依仗的那名宋国贵人与他也是平级论交。
“你知道杨大使是如何说你的吗?”
刘蕴古脸上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下实不知道。”
何伯求似笑非笑的说道:“杨大使说你一个幽燕人,父母妻儿全都留在幽燕,只身来到宋国,然后不停的结识官员大族,而且不停的说金国的坏话,实在是过犹不及,八成是个金国的间谍。
以现在宋金的局势,你怕是要归心似箭,只要将郝东来郝大当家弄死,你就能带着这些造反的流民到淮河以北,到时候是死是活就随你们便了。”
刘蕴古听着何伯求的言语,嘴巴越张越大,到最后竟然突兀落泪,哽咽出声:“我在金国活不下去,来到宋国,想要立足,如何不得奉承于他们?却没有想到,我如此拿低作小,他们竟然还疑我......”
“他们竟然还疑我!!!”刘蕴古仰天长叹,泪如雨下,嘶吼出声。
这就是归正人在宋国的艰难处境了。
如历史中辛弃疾那般身居高位之人,属于特例中的特例,只能说辛弃疾真的很有水平。
而大多数归正人则是受到了宋国主流社会的排斥。甚至只能操持贱业,碰到个如同秦桧这般的王八蛋相公,一纸命令下达,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到时候就被撵回到敌国等死了。
如果按照专业术语来说,这就是标准的主客矛盾。
包括南北朝在内的一系列南北分裂的乱世中,这种矛盾屡见不鲜。
比如刘蕴古,如果按照正常历史发展,他会被更多的宋国高层结识,并且被陈康伯、辛次膺、张浚等宋国相公看重。
在隆兴北伐左近,刘蕴古甚至当上了军事主官,想要率领万余兵卒渡过淮河屯田,试图改变淮河以北的局势。
然后因为隆兴北伐的失败,主战派再次失势,史浩只是略施小计,就“发现”了刘蕴古的间谍身份,并且将其处死。
这件事还被岳珂细细记录在笔记上,用以佐证不该接纳北人南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宋国怀疑刘蕴古是间谍的窗户纸被提前戳破,这导致了这名已经经历过许多的北地汉子当场泣不成声。
何伯求对此也是心有戚戚。
北人到了江南当归正人不是什么好路数,他那两位兄长的家小已经用命运展示过一遍了。
若非如此,何伯求如何会对宋国有如此巨大的恶感?
另一边,见刘蕴古哭泣不止,郝东来叹了口气:“何大管,你不用杀俺,俺也是可以到寿州种田的,只要能让俺们种田,俺们啥都愿意干。”
何伯求微微一愣,随后说道:“还不知道大当家是为何要反的,是因为有人能在我靖难大军眼皮子底下抢占你的良田吗?”
郝东来摇头:“俺不是淮西人,是从淮东逃窜而来的,给俺们分地的是陈大相公。”
何伯求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因为淮西是我靖难大军主持的分田,当时我们就已经说明白,谁敢耽搁春耕,到大军中鸣冤即可,到时候会有人为他们作主。”
靖难大军主力都在淮西,在池州大军与鄂州大军各自回到驻地休整之后,靖难大军属于无人敢惹的状态。
何伯求又是恨不得直接扯旗造反的反动分子,由他来主持军中事务,行事风格就一个字。
硬!
什么淮西地主豪强,江南世家子弟,我倒要看看你的关系还是我的刀子硬。
来软的也行,礼物全都收下作劳军,所托之事一点都不办。
而且靖难大军也不是朝中没人。
虞允文也不是当摆设的。
宰相陈康伯也是要收拾两淮烂摊子的。
阴阳的,硬的软的都不行,面对如此不讲理之人,淮西豪强彻底偃旗息鼓,只等着把这群瘟神送走再说。
郝东来目露希冀:“真好啊,有人能为淮西作主,真好啊。俺们却不是有人抢地,而是要被征成贼配军了。”
“不对,也不能叫配军。”郝东来说着,又摇头否定了之前的说法:“因为张大相公开了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