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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往观众席看了一眼,见容云衍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而周围也三三两两的聚集着拍照留念的观众和演职人员,估摸着他应该是去了后台,这才含糊着把话题带了过去。
“不客气,我们是真的很喜欢这部歌剧,就算不认识容先生,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去看你表演的。”我特意选了个相对疏离的称呼。
容先生一词听起来比容云衍还要来的更疏离。
李桃应当是因此明白了什么,她笑了笑说:“那也很感谢你们能来。”
演出厅里的观众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舞台附近还有人,一眼望去只剩下几个还在收拾东西的观众。
我跟何田田也是时候告辞了。
不等我把话说出口,一束花却是忽然递了过来,是一束颜色清新的洋桔梗,而我抬眸望去,刚好对上容云衍含着笑意的深邃目光。
“抱歉,我刚刚离开一会儿,去把提前订好的花给拿来了,既然是谢幕,怎么能没有花,拍照时应该用的到吧?”他说着,态度自然无比的把花递了过来。
我刚刚才在李桃面前默认了我们认识,这时也不便表现的太冷淡,硬着头皮接过花,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送给李桃:“还是容先生想的周到,我都忘记送花给你了,恭喜你演出圆满成功。”
难怪我刚刚在观众席上找不到容云衍,合着他是出去了,让我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他怕不是早就想好要在舞台前堵我了。
只可惜演出开始后的发展都毫无被安排的痕迹,否则我非再在心里给他打个问号不可。
李桃开朗的接过花,表达过谢意后表示:“我该去卸妆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后台。”
能表演《茶花女》的剧团里,女主角才是最重要的,她一走场面马上就变得冷清了。
我跟何田田总算连理由都不必找,直接就能顺理成章的离开了。转身之际,容云衍跟着我们一同往外走去:“我送你们回去吧,反正刚好顺路。”
如今我跟何田田共同居住的房子就位于从剧院回容家的必经之路上,他这话说的没错,只是目的性实在太强了。
“不必了。”我没有再等着何田田出面拒绝,直接用最冷淡的话音问他,“容先生,难道你没有自己的生活么?”
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变得寂悄无声。
容云衍活了快三十年,受过的气屈指可数,我以为他被当着何田田的面说了这样不给面子的重话,应该会拂袖而去,可他竟然露出受伤的神色道:“你知道,我只是想恢复自己本来的生活。”
在他本来的生活中应该有沈棠,但她社会意义上的身份已经彻底死亡,他想恢复过去的生活,只能是跟我重修旧好。
可我用林小月的身份原谅他,就能帮他把生活恢复起来了么?
我想不出答案,索性就不想了,单就是对他说:“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去等李桃,然后送她回家。”
就在刚刚,我终于想起李桃是谁家的女儿了,我们年纪尚小时,分明都是在一起玩过的。
女大十八变,她出落的跟小时候半点不像,俨然是从文静羞涩的小鹌鹑变成了光彩照人的白天鹅,而容阿姨的朋友会专门给容云衍赠票的目的也已经很明显,我不信他会不懂。
在除我们三人以外的人的眼里,沈棠早就是被留在过去的人了,而活着的人是要往前看的,对容云衍来说尤其如此,他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不该浪费宝贵的生命。
空气变得凝结了一般沉闷,我用审视的目光逼视着容云衍,打定主意等待他的回答。
容云衍避无可避,唯有眼睑下垂,掩住此时的情绪对我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妈和李阿姨确实有意撮合我们,不过……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双方都只把对方当相熟的朋友。”
他跟李桃的相处毫无暧昧可言,就连说话都不像相亲中的青年人,而像是业务上有合作的同事,这话所言非虚。
我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是么?那你有没有想过,容阿姨他们希望如此么?”
容云衍沉默了。
何田田心直口快道:“我记得容阿姨和容叔叔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希望你去接触别的女孩子,如果你跟李桃都彼此都没有好感,应该开诚布公的跟他们谈一谈才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但内心已然有了模糊的答案。
容阿姨和容叔叔并没有像容云衍所以为的一样为他卷入案情的事来找我,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达成了共识,认为我们不再接触才最好。
这跟他们一贯表现出的磊落人品是相符合的。
早在容叔叔和容阿姨在容家见到已经变成林小月的我的时候,他们就是把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当成接受容云衍帮助的同案件受害人来看的,而非可能会跟他存在暧昧关系的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容云衍表现出试图追求我的打算乃至意图,都会让他们如临大敌,而帮他安排相亲,让他尽快从失去沈棠的阴影中走出来,不必再执着于有关联的女孩子就很重要了。
容云衍眼底翻涌着无数情绪,最后只望着我问:“其实我只想知道,你希望我如此么?你知道我在问谁,我们……其实从未正式分手对么?我恢复记忆前说的话统统不算数。”
我平淡的回了他一句:“我希望你能重新拥有新的人生,只属于你自己,而不属于其他任何人,还有就是……你应该跟容叔叔和容阿姨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容云衍不肯死心的问:“你和我一起去?我们把真相说出来,他们一定会接受的。”
看来我这次是猜对了。
容叔叔和容阿姨果然是对他这阵子的表现有所察觉,所以才会焦急的安排接下来的一系列匆忙事,哪怕明知道注定是在做无用功,也不肯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钻牛角尖。
“你就不能——”何田田焦急的想要替我出头,话说到一半就被我给拦住了。
我安抚似的拍了下她的手,无波无澜的对容云衍说:“我不会去的,容叔叔和容阿姨养我一场,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不想再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