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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无言的点了头。
难怪苏冉冉会表现的那样歇斯底里，合着是早就对自己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可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同意这次探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另辟思路问了个问题：“如果她选择装疯卖傻，能够蒙混过关，逃避刑事责任的成功率有多高？”
“很低。”律师没把话说死，但他明显不认为此事具备可行性。
我一度怀疑苏冉冉接受探视是为了让我和容云衍看到她歇斯底里的表现，好顺理成章的寻一个去做心理鉴定的理由。这样一来，她就能从看守所转去精神病院，继而得到下一步的转机。
可律师的话基本堵死了这一操作的可能性。我只得把苏冉冉接受探视的原因归在律师的劝说够成功，又抑或是她想要验证什么上。
这次会面不能说是毫无收获可言，但如此琐碎的线索，就算拼在一起也实在派不上大用途，至少目前是这样。
我想到苏冉冉被强行拽走时看过来的眼神，笃定她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主动提出再次会面的要求，所以虽然心里急，但暂时按下不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律师和他的助手不愧是能在容氏法务部工作多年的人物，无疑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并不知晓我跟沈棠之间的联系，但仅从我非在此事上追出个态度的结果来看，表现还是足够的积极。
我认真将他们提出的建议记下，然后主动起身告辞，是预备着先回去跟何田田商量一番再做决定。即便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照样需要一个明晰的声音。
律师和他的助手见我要走，不约而同的跟着站起身来，我以为他们是也打算一起离开，便侧了侧身，想让他们先走。不料他们却是抬手示意我先走，看样子竟是专程站起身送我出去的。
这阵仗让我顿时感到不安，是担心他们误解了我和容云衍的关系，哪怕那位同我熟识的司机自始至终表现的很平常，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对我特意优待的信号。
“还是你们先走吧，我等人。”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闻言，助手的态度更热情了：“林小姐，这更得你先走了，我和老师就在附近，走路回去就可以，用不着麻烦司机。”
我得知他们是在为了司机的事谦让，便也不再多想，先行离开咖啡厅，站到路牙石边摸出了手机，是打算给何田田打个电话，问问她这会儿在哪儿呢。
我早上临出门时，特意往何田田房间看过一眼，她睡的很安稳，想来今天没什么特别安排。
可不等我将电话拨出去，她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我连忙接起来，笑着调侃道：“你要是再晚一步打电话过来，我就要打过去了，咱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何田田笑嘻嘻的接话：“那你先猜猜我打电话给你为的是什么事，看看这次能不能猜对。”
五月时分已经是晚春了，一阵风拂面而过，刚好将附近烘焙店的面包香气送到我面前。上午十一点，大部分店铺都开门迎客，做好了忙碌的准备，有些生意格外好的更是提前开始排号。
我于是中规中矩的猜道：“是不是又发现哪家宝藏餐厅了？正好我这会儿在街上，可以先去排队，你直接过来就好。”
在市里过周末的活动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其中最不可缺的就是尝试新餐厅。
何田田很捧场的“哇”了一声，然后报了家餐厅的地址给我：“听说这家烤肉味道特别棒，我本来是打算在家尝试自己下厨来着，没想到刷朋友圈的时候刚好看到李桃分享的视频……”
我一边同她打电话，一边打开团购APP，在平台上搜索了一下这家店，见它的位置就在两条街以外，索性步行走了过去。
店铺位于商圈边缘，租金比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要便宜不少，因此面积也比先前我跟何田田排队等的那家大许多，单看外面为排队食客提供的等待区座椅就让人觉得多坐一会儿也没关系。
门外的易拉宝上标注着的营业时间是十一点半，我见自己来的早了，索性取了张排号单，然后便寻了张舒服的小沙发坐下，估摸着等何田田来了，就可以成为第一波进店的食客了。
同样是需要等着，来的早可比来的晚强多了。
我打眼往对面排队跟街边花墙合照的路人望去，想到何田田来了，一定也会想在这里拍照，便赶在餐厅正式营业前，走过去想替她先挑个好视角，然而一对同行的男女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花墙前拍照打卡的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孩，帮她们拍照的不是闺蜜就是男朋友，其中那个打扮的元气开朗，正把手机递给身边人的不是李桃又是谁？
我缓缓偏过脖子去瞧接手机的人，然后不出意外的望见了容云衍，他已经换掉了先前出现在看守所里时所穿的衣服，头发一看就是仔细打理过，乍一看不如平时规整，但效果却很显年轻。
这让他看起来跟李桃几乎就是同龄人，就连摆弄她手机的动作也很娴熟，从对焦到调节光线一气呵成，水平比旁边被女友猛锤胳膊，抱怨没有审美的男生强多了。
李桃和容云衍都是相貌出众，气质极佳的青年男女，这样一对璧人走在街上，很容易就会成为其他人视线的焦点。
我趁着有路过的街拍摄像师停下来拍照的间隙，悄悄回到烤肉店，见店员刚好做完了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连忙递上排号单先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等何田田赶到店里，我已经取了她爱吃的甜品和小食摆在旁边，并且在慢条斯理的烤肉了，见她来了，自然无比的把剪刀递过去说：“喏，肉烤的差不多了，你剪一下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是不是苏冉冉死鸭子嘴硬，非要跟你为难？”何田田似乎是把烤肉当成了苏冉冉，上去就是狠狠几剪刀，效率极高的将一块雪花牛肉分成了适宜入口的小份。
我抛砖引玉，用最快的速度把看守所里发生的事，以及律师所提的建议都说了一遍，末了才问：“你看到外面那堵花墙没有？”
“当然看到了，在那里拍照出片一定好看，待会儿我们吃完饭，估计就没几个人排队了，你也帮我拍几张，我都好久没发朋友圈了，这次一定要拍个够本。”何田田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