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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你可知我的辛劳
日暮西山。
潘哈德装甲车行驶在破烂坑洼的街道上。
穿越刚结束不久的战区的时候，俄制坦克和装甲车的残骸还在燃烧着，黑色烟柱直入云霄。
商克看到路边散布着一具又一具尸体，成排的俘虏聚在一块儿被押送着往西走。
「伊凡罗斯人和罗曼尼亚人太脆弱了，不算强大的对手。」莫萝不屑地说。
商克的嘴角抽了抽，给她泼了头冷水，幽幽道：「你应该知道的，派来匈尔瑞的部队本来就只是二流货色，最强的重兵集团都在进攻瓦尔兰德。泊林现在岌岌可危，如果瓦尔兰德战败，你们就要直面伊凡罗斯几百万大军了。」
「那也没什麽可怕的，我们一个师就能对付三个伊凡罗斯师。」莫萝继续嘴硬。
逆向驶来的是由雪铁龙和标致卡车组成的车队，拖曳着反坦克炮和榴弹炮，大批玛丽安娜士兵以两路纵队跟在后面。
多瑙河东岸的珀斯市区在近两个月的战火摧残下已经成了废墟一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激战引发的火灾亦导致大量建筑毁于一旦，罗曼尼亚军队大肆劫掠，为了掩盖战争罪行，一些人甚至进行了恶意纵火。
先后通过三个检查站，装甲车最终来到了花旗银行前。
当时，花旗银行作为城防司令部，与隔街相望的国会大楼是守军残部最后的倚仗。
这座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大楼已经面目全非，能清晰看到外墙上的十多个巨大弹坑，可见前些天背水一战的血战究竟有多激烈。
「天呐！我没看错吧？商上校？你还活着！」
惊呼声从旁边传来，一名手臂扎着绷带的中校参谋快步走来，发现真的是商某人，顿时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这个人是城防司令部的参谋之一，商克对他有印象。
商克故意板着脸严肃道：「我当然还活着。」
中校在欢喜之后有点尴尬，面露难色地说：「你失踪了好几天，我们都认为你死了。」
说罢，中校接着补充道：「我听说上级司令部已经通知大使馆方面了，甚至已经开具了相关证明。」
不是吧？这未免有点太草率了！活生生的怎麽能判定自己已经嗝屁了呢，
商克一听就急了，赶紧小跑着冲进花旗银行大楼……
商某人活了？失踪了几个昼夜之后又安然归来了？而且还顺手领着区区十多号人俘虏了两个营的罗曼尼亚士兵？
司令官卡罗伊中将和在场的军官们大眼瞪小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按常理来说，独自藏匿躲着苟活就不错了，最后逃出生天之前还干了一票大的，未免太传奇了。
至于为什麽说商某人死了，这主要是因为布达珀斯保卫战太残酷了。
众所周知，KIA（战斗中阵亡）和MIA（战斗中失踪）是两个概念，后者在满足一定条件后可以转为前者。
如果是低烈度战争，失踪后最少要等上几个月再判定阵亡，但是布达珀斯保卫战这样的血肉磨坊，大部分人都活不了几天，更别说一个在突围时失散下落不明的军官了。
对于商某人，卡罗伊中将可以称得上是感恩备至了，亲自问询他这些天的遭遇。
接着，卡罗伊中将大手一挥，命令一名中校参谋亲自『监督』他过河，理由很简单——商某人（身体状况）需要得到良好休养。
这一套综合城防体系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人质疑，但随着保卫战如火如荼的进行很快就烟消云散。
现在岌岌可危的战局逆转了，以寡敌众的守军不但在绝对优势兵力的敌人连续两个月的猛攻之下坚持到了最后，而且大量杀伤了来犯之敌。
实打实的战果证明了『立体化复合式城市防御部署』是非常有效的，可以极大程度的限制进攻方的兵力和火力，拉平双方的战斗力，以城市之毁灭换得巨大战术优势。
如果以『莱纳尔德』反击计划为分水岭，之前是布达珀斯战役第一阶段，之后是战役第二阶段。
那麽在战役第一阶段中，以弱敌强匈尔瑞军队给来犯之敌造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伤亡。
历时近两个月的激战中，守军初始兵力仅4.2万人，期间根据统计断断续续补充了3.3万人，基本上都是新兵，只有少量军官。
匈尔瑞军队总伤亡6.6万人，其中死亡1.9万人，另外损失各种身管火炮239门丶坦克30辆丶汽车230辆丶飞机202架。
作为进攻方的伊凡罗斯军队蒙受了严重伤亡，总伤亡多达10.1万人，其中死亡2.88万人，一共损失火炮86门丶坦克121辆丶汽车308辆丶飞机234架。
因为是进攻方，火炮的损失较少，但是坦克需要支援步兵推进，所以毁坏甚多。
这还只是伊凡罗斯军队的伤亡，随之一同参战的罗曼尼亚军队虽然只起到了助攻作用，但是该挨的打却一点没少挨，也损兵折将伤亡七八千人。
考虑到双方兵力与火力相差甚远，最后还打出了接近一比二的交换比，正确的战术指导思想功不可没。
商克自己一开始也没有奢望太多，他当初觉得让浩浩荡荡的伊凡罗斯人兵败布达珀斯有点天真，只想着挫一挫伊凡罗斯人的锐气。
万万没想到，匈尔瑞军队竟如此坚定无畏，伊凡罗斯军队又如此欠缺巷战能力。
这一仗应该可以载入经典战史了！
商某人感叹之时，莫萝不高兴了。
她不悦地嘀咕：「难道最具决定性的不是我们吗？如果远征军不来会怎麽样？伊凡罗斯人其实距离胜利只差一天时间。」
「商上校你不知道我们的辛苦。」莫萝继续表示不满，撇嘴道：「我们坐火车（闷罐车）几天几夜，看不到外界，透过车厢门缝隙才能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上厕所只能在车厢角落解决，那里只挂一块布挡着，臭气一直持续不断。等到了以后，我们也没有休息哪怕一个小时，直接就集结并开赴前线了……」
商克微微点头，从自己的军官挎包中找出一支小巧精致的柯尔特袖珍手枪，这是之前从一个被击毙的罗曼尼亚上尉身上搜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