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她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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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内一时安静。
    骆宁没插话。
    萧怀沣丶太后与郑皇后,他们每个人都有赌注,故而彼此较量。
    骆宁与她娘家份量太轻,她的赌资拿不上桌。这个时候,她沉默听着,退让位置,才是最明智的。
    萧怀沣说“不行”的时候,郑皇后嘴唇哆嗦了下。
    郑皇后不仅仅恼怒,也委屈。
    这大概是骆宁头一回见她在萧怀沣跟前露出这种情绪:两个人暗地里有亲密的关系,才会在被对方苛待的时候感觉委屈。
    萧怀沣面无表情。
    “……皇嫂,您可别忘了,您是萧氏妇。还是少替郑氏操心为好。”萧怀沣说。
    郑皇后看向他。
    骆宁从这句话,感觉有点暧昧。
    “母后,您将来也要入萧氏祖坟。而郑侧妃呢?要是郑家不想保她,咱们就把她扔出去。为何要咱们私下里解决?
    母后丶皇嫂,郑家都还没有怕,您二位就这麽着急替郑氏解决难题。怎麽,百年後郑氏替您二位供奉香火?”萧怀沣冷冷问。
    骆宁:好毒的一张嘴。
    大婚後,萧怀沣对骆宁说话客气了不少,骆宁差点忘记他这个人的嘴有多锋利,比刀剑还伤人。
    果然,涵养极好的太后,都深吸好几口气。
    郑皇后再说一句话,恐怕更恶毒的言语就要怼她脸上。
    萧怀沣只差直接说:你们有何资格插手这件事?高看自己,又自作多情。
    骆宁继续沉默。
    旁人觉得她上不了桌,这个时候她也没必要跳出来解围。
    “母后,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要回去了。”萧怀沣站起身。
    骆宁顺着他也起身。
    “你们去吧。”太后道。
    骆宁与萧怀沣向她行礼,又向一直站着的郑皇後行礼,退出寿成宫。
    “……阿宁,王府有防守。禁卫军攻打,半日功夫也打不下来。
    往後,谁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要搭理。”回去路上,萧怀沣如此对骆宁说。
    他仍没什麽表情,可语气与方才在寿成宫完全不同。
    骆宁是自家人。
    “是,王爷,我明白了。”骆宁道。
    又问他,“郑侧妃的事,您打算如何办?”
    “昨晚便同幕僚们商议过了:要郑氏拿出一个官位,送给你三叔,再请家法把郑侧妃打一顿。此事就算了。”萧怀沣说。
    骆宁愕然:“我三叔?”
    “总要图点好处。我身边的人,各有安排,不需要郑氏给好处,那就给镇南侯府一点。”萧怀沣道。
    又看向她,“皇後有句话说得对,不能全然不顾你名声……”
    说到这里,萧怀沣略微有点汗颜。
    赐婚後,他屡次嫌弃骆宁手段太软,总是拖拖拉拉的,不够乾脆利落。
    直到今日,郑皇后那席话,萧怀沣才突然明白,京城命妇们交际,声望很重要。
    做一件事,就要像骆宁那样,软刀子杀人,稳妥低调,不把自己的名声毁掉,才能长久。
    裴家也有极好的声誉,故而骆宁都不怎麽提防裴应。由此可见,骆宁的手段,更适合贵胄们相互较量。
    是他,低估了她。
    “……你以前说,‘小火慢炖’。这个词很好,你说得很对。”萧怀沣道。
    骆宁诧异看向他:“王爷这是向我道歉?”
    “是。”
    骆宁:!
    她只是调侃,他却真承认了。
    “多谢王爷认可我。”骆宁笑了笑。
    萧怀沣轻轻握住她的手:“难道本王随便选个王妃?本王眼光跟你一样好。”
    骆宁:“……”
    这是夸谁?
    夫妻俩回到了雍王府正院。
    正院众人敛声屏气,服侍的人个个都紧张。
    王妃突然被皇后请走,把她们都吓着了。
    “都去忙吧。”骆宁吩咐。
    她先去了净房,换上家常衣衫,又把钗环全部卸了,像是脱了一层铠甲,轻松不少。
    坐在临窗大炕上,丫鬟端茶,骆宁与萧怀沣喝茶闲话。
    “……不知我三叔能否立得起来。”骆宁说。
    萧怀沣:“很多人是没门路。事情不难做,就看有没有这份心。”
    骆宁微微颔首,不再担心什麽。
    萧怀沣趁机发难,去朝廷上闹了一通,威胁要把郑嘉儿送去大理寺,而後又拒绝了皇后与太后的“讲和”,弄得人心惶惶。
    皇帝甚至怀疑他想借着这件事大开杀戒。
    郑家更担心雍王与皇帝兄弟联手,借这麽一件事逼反申国公丶屠戮郑氏满门。
    其他人也没有看戏的心情。
    因为巫蛊。
    “巫蛊”像是时疫,一旦它存在了,不是“有能力”就可以避免被染上。
    到时候,多少人会死於这场“时疫”,得看天意。
    雍王有野心,这是毋庸置疑的。若风平浪静,谁来成就他的大业?他需要流血。
    一时间,盛京城里人心惶惶。
    就连王府内都听闻了。
    王珺丶崔正澜都没有想到,郑嘉儿那个愚蠢又刁难的侧妃,会惹出这麽大的乱子。
    “她会死吗?”王珺的丫鬟翠儿问。
    王珺不知道。
    此事最後谁会死,没人能猜得到。
    “王爷他不害怕吗?他怎会把这件事闹开?”翠儿又问。
    王珺:“王爷自然不怕。朝局之下,能跺一跺脚震天下的,不是皇帝,而是王爷和申国公。”
    就连崔家的大将军,都要避让三分。
    偏偏这次闹事的,是郑嘉儿,申国公的侄女丶皇后的胞妹。
    骆家也听闻了。
    镇南侯甚至登门。
    骆宁懒得见他,萧怀沣却没有把岳父拒之门外,因为他关乎骆宁的面子。
    外书房见了镇南侯,镇南侯又说了一箩筐不中听的话。
    萧怀沣拿一只耳朵听。
    镇南侯还没走,郑嘉儿的父亲勋国公来了。
    萧怀沣直接道:“本王有客,叫他先回。”
    他不见勋国公。
    三天後,郑嘉儿的叔叔申国公亲自来了趟王府,萧怀沣终於肯见郑家的人了。
    这天傍晚,巫蛊娃娃被烧了,当着申国公的面烧毁;申国公送了一枚人头给萧怀沣,是那个撺掇郑嘉儿闹事的乳娘。
    而萧怀沣,叫人打了郑嘉儿二十板子,行了家法。
    二十板子,可以只是轻轻疼几天,也可以把人活活打死;当然也可以落个重伤,要静卧数月养病,从此还可能有病根。
    申国公没有多问一句。
    此事悄然落幕。
    落成家务事,就是萧怀沣一个人背了这个重担,将来是否成为隐患,就看他的能耐。
    骆宁的三叔,突然被举荐去户部当了个从五品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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