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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时，余筱又喝了好几杯红酒。等守岁时间一到，她找借口先溜回了房间。
齐商衍望着她扶着扶手轻微摇晃上楼的背影，嘴角勾起弧度。
“齐先生。”
他收回视线，“嗯，百爷爷。”
百里手中的茶已经喝完了，“你晚上跟孙小姐留在这里过夜，家人没事吗？”
齐商衍俊脸浮笑：“我家人少，没这些讲究，和平常无差别。估计我爷爷和我母亲都在朋友家，家中此刻也没人。”
百里诧异：“这样啊。”
“嗯。”齐商衍点了下头，“换做以往的话，我应该也是跟几个发小一起。”
百里一时间竟生出几分同情来，觉得他也是跟孙小姐一样苦的小辈。
他颇为认真的问：“齐先生，你会跟孙小姐结婚吗？”
问完，他又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问题，本不该我来问。毕竟我只是个管家，就当——我是代替我家东方小姐或者东方家主问的吧。”
齐商衍：“您是筱筱的爷爷，有资格问。”
百爷爷脸上笑意更浓。
齐商衍接着说：“该准备的，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筱筱想结婚，随时都可以。”
闻言，百爷爷吃惊，“都准备好了？”
“不怕您笑话，早两年前就准备好了。”
百爷爷脸上的表情震惊更大，早两年的时候，孙小姐不还在追求那个顾家小子吗。
思及此，他恍然大悟地望着齐商衍。
齐商衍回之一笑。
百爷爷不再追问，笑了声，“我人老了，熬不了夜了。困得很，齐先生，你和孙小姐早点休息，这里的东西放着吧，我明早起来收拾。”
“好，百爷爷，晚安。”
“待我向孙小姐晚安。”
说完话，齐商衍还是扶着他下楼，送回他的房间。重新上楼，他还是将茶几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
再上楼时，余筱还在洗手间里。
齐商衍看看腕表时间，余筱待在洗手间里的时间有点久了。他不由担心地皱起眉头，敲门问：“筱筱，你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那么久？”
啪嗒，洗手间门被打开，但只开了个小细缝。
见状，齐商衍依旧严肃着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好得很。”
“好得很为什么会洗那么久？”
这段时间他们同吃同住，齐商衍早就摸索出了余筱的生活习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他很难不担心。“你没瞒我什么？”
余筱都快翻白眼了，这男人平时挺开窍，怎么关键时候就那么死板呢。
眼看他还要追问，余筱也就豁出去了。
她伸出光洁的右臂，抓住他的衣服，“进来。”
门一开一合，洗手间的空气里是充斥着热气和香味。
余筱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齐商衍呼吸一重，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他这反应，余筱笑道：“现在知道了？”
“筱筱。”他呼吸黏糊，声音绵长。
余筱捧着他的脸，先吻住了他的唇。
轻轻一点火，某人就能瞬间把火烧得更旺。
浴室里的温度在不知觉中迅速上升。
浴霸再次被打开，早就洗完澡的余筱被迫跟他又洗了一遍。
余筱被撩得有点上头，齐商衍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还是抓住仅存理智，抱着余筱上了床。
两人结束一个漫长的湿吻，相互抵着额头。呼吸交错，暧昧横生。
“真的？”他的声线比刚才还要哑还要稠。
“没见过你那么磨叽的。”
齐商衍忽地一声笑：“那你见过几个没磨叽的？”
“就你一个。”
齐商衍右臂圈住她的腰，重新吻上她的唇。
凌晨时，外面烟花反而多了起来。一亮一暗，墙壁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留到今晚，本来就是余筱计划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开了闸的齐商衍那么疯。
天微微亮，她才得以闭上眼睛，在他的怀中入了睡。什么大年初一不能赖床，大年初一得去谁家走走，她都懒得在乎懒得动弹，只想狠狠睡上一觉。
反倒是齐商衍睡了几个小时就起了床，余筱睡得死，他也不叫，自己洗漱后就下了楼。
他陪着百爷爷吃完早餐，顺道就从沈家把戴熏娜给接过来。他难得有闲情逸致陪着戴熏娜在城堡后花园里玩耍。
余筱睡到天昏地暗。
但余家是一片死气沉沉。
手术那么久过去，郑月兰总算能下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什么，多少她都知道，只是余子昂都尽可能地瞒着。
直到昨晚余德宏、谢雨嫣还有余子恒都不在家吃年夜饭，郑月兰总算爆发，且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原貌。
她知道后没有发脾气闹起来，反而是非常安静的度过一晚上。
然后一大早坐在客厅里，亲自给余德宏打电话，叫他现在立刻回家。余德宏当然不会听，但郑月兰偏偏抓住了他一个软肋。
余子昂深怕母亲的身体会受不住，“妈，您身体重要。”
鬼门关都走过一回的人，郑月兰多少都稳重不少。她冲着余子昂亲切道：“这件事我必须要跟你父亲单独谈的。所以你在场不适合，你先回房间。”
“但是妈。”
“大年初一，别惹我生气。”
余子昂只好服从上楼。
没多时，铁青着脸回来的余德宏看见这张病态的脸，只觉得晦气到了极点。
“大过年的，你闹什么？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又没事了，又可以肆意妄为了？难怪小的都不听话，那都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是，我生的孩子都没用，远不及你在外面偷生的有用，是不是？”
余德宏脸色骤变，狰狞愤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郑月兰冷哼：“我胡说八道，余德山，我有没有在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
余德宏逐渐不耐起来。
郑月兰起身，指着他的胸膛，双眼猩红，还带着失望。“余德山，你还记得当年你跟我表白的时候说的话吗？”
“三十多年前说过的话，谁还记得！”
郑月兰一听，直接炸了。
“余德山，你跟我承诺过，那些话你到死都不会忘记的！”
“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幼稚孩子一样，有完没完！”
郑月兰此时此刻才重新正视眼前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丈夫，只剩下了陌生。
“余德山，你越来越不像从前的余德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