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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
“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录。”林晓蹲下来说,“不用说得完美,也不用讲清楚。只要你想说,我们就记下来。”
当天下午,十几个孩子围坐在操场上,轮流对着麦克风说话。有人说想爸爸回来,有人说害怕打雷,有个总被嘲笑口吃的男孩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我……我喜欢……背诗。”然后磕磕绊绊地背完了整首《静夜思》。
夜幕降临,他们在操场中央摆成一圈灯阵。每盏灯点亮时,就念出一个孩子的名字。当“达瓦”的名字响起,那孩子突然哭了,扑进林晓怀里,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那一晚,他们收到了三十七段语音、二十一幅涂鸦、八封折成星星的信。其中一封信上画着两个小人牵手站在彩虹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希望长大后,也能开着车去听别人说话。”
返程途中,林晓整理资料时发现,有段录音被误删了。她急忙恢复数据,却发现内容并非来自学生,而是校长本人。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一直以为,穷地方的孩子只需要饭吃、书读。可这几天我才明白,他们也需要被人看见内心的黑。我阻止过太多‘没用的事’??画画、唱歌、写信……我以为那是浪费时间。但现在我知道,那些都是光的种子。请原谅我曾经熄灭过它们。”
林晓把这段录音转给了赵静。她在回信中写道:“没有人需要被原谅。我们需要的,只是重新学会倾听,包括对自己。”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心灯车”的视频悄然走红。一段航拍画面显示,那辆白色小车穿行在云雾缭绕的山路上,车顶灯光如同萤火虫般闪烁。配文只有简单一句:“有些路,必须有人走下去,因为另一头有人在等。”
评论区开始出现各地教师、社工的私信:“我们这里也有类似需求,能否复制这个模式?”“我们乡中学三年跳楼两个学生,能不能来一辆心灯车?”
赵静召集团队开会,提出大胆设想:“我们要让每一所学校,无论多偏远,都能在未来三年内见到至少一次心灯车。”
“资金呢?人力呢?审批流程呢?”有人质疑。
“先做起来。”赵静说,“我们可以招募退休教师做志愿者,借用教育系统的闲置校车改装,经费通过公益众筹+政府配套解决。最重要的是??不能等一切都准备好才出发。有些孩子,等不到那一天。”
计划命名为“千灯行”。首批十辆车陆续启程,驶向西部高原、西南峡谷、东北林场、南海渔村。每辆车都有编号和专属电台频率,沿途收集故事,也留下倾听的痕迹。
一个月后,云南那所矿区小学传来消息:班长病倒了。
赵静连夜赶去。孩子躺在县医院病房里,脸色苍白,手臂插着输液管。原来他长期偷偷采集矿石样本,想为更多孩子制作“心里长出来的灯”,结果吸入过量粉尘导致肺部感染。
“值得吗?”赵静握着他冰凉的手问。
少年虚弱地笑了笑:“我妈死在矿井里。我爸说她是被石头吞掉的。可我觉得……她一定是变成光了。所以我才要找会发光的石头,让大家知道,黑暗底下也有希望。”
赵静眼眶发热。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盏迷你补心灯,正是用他送来的水晶做的。“你看,你的光已经传出去了。青海的孩子们每天晚上都会对着它说话。”
少年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
出院后,他成了“千灯行”的首位少年顾问。他的建议第一条就是:“要在车上加个许愿瓶投递口,让每个说完话的人都能把心事封存,带去下一个地方读。”
愿望被采纳。此后每一辆心灯车上,都多了一个玻璃瓶,贴着标签:“路过的心,终会相遇。”
春天深了。紫藤花开满架子,风铃在暖风中叮当作响。工作室迎来一位特殊访客??当年曾质疑“情感操控”的那位博主,如今戴着口罩,低着头走进来。
“我是来道歉的。”他说,“去年我母亲突发脑溢血,昏迷前三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守在床边,翻遍她手机,才发现她半年前注册了‘心语角’,留下五十七条语音,全是跟我说话的。”
他声音哽咽:“她说对不起没能给我更好的生活,说其实一直知道我喜欢画画但不敢支持,说希望我能活得轻松点……这些话,她生前一句都没敢当面说。”
赵静静静听着。
“后来我听了整整一夜。那一刻我才懂,你们做的不是煽情,是抢救??抢救那些快要消失的声音。”
他掏出一张U盘:“这里面是我剪辑的新视频,标题叫《听见沉默的人》。如果可以,请你们看看,要不要发布。”
赵静接过U盘,没有立刻答应。“你愿意来做一期直播分享吗?就说说你听到那些话时的感受。”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不过……我能匿名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