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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程走向太子的脚下一顿,他与江知念,能有什么交易?
“沈怀安能许你的东西,我也可以许你!钱财?官位?功名?沈怀安能许你的,丹阳王同样能许你!”
随着她说出这些话,一步一步走向江程,带着巨大的诱惑,“我的要求很简单,放了雪宁。这笔买卖可不亏,既没有背叛沈怀安,也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江大人,我的条件,可有诚意?”
正如江知念所说,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终究是有风险,这一瞬间江程有所心动,有江知念在手中,拿江雪宁也没什么用。
他正欲松口,背对着的江知念已经离她很近了,不等江程反应过来,江知念已经将匕首捅入江程的心口,从背后直直贯穿!
温热的血液染满了江知念的手,鲜血溅到了江知念的眼角,她眸光之中带着恨与狠厉,“畜生不如的东西!”
江程的人哪里还来得及看江雪宁?纷纷朝着江知念动手,江知念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直地看着江程缓缓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随之要缓缓倒在地上。
江知念却依旧没放过他,抽出匕首时,抓住他的肩膀,又朝着他的心口来了一刀,“这一刀,才是你该还我的!”
江程脸上的死气与前世他辱骂嫌恶的脸重合到了一起,她眼眶泛红,似乎在这一瞬间,江知念终于以江程的鲜血做为媒介,触碰到了前世自己的手。
自己那双满是伤口与冻疮,挣扎狰狞的手!
江程终于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生命正在快速流失,眼前是昔日江知念在他膝下叫着阿爹的软糯模样,“为、为什么……”
“黄泉路上,问阎王去吧!”
江程睁着眼睛倒地,江知念收回匕首,血液已经将她的手完全染红,她转身之时,江程的人正要朝着她举剑,远处的宫门被破,一道利箭破空而来!
射入了距离江知念最近的人身上,是陆君砚。
她赌对了,时间计算得刚刚好。
“知念!”看到她身上沾满了鲜血,陆君砚呼吸一窒,害怕这些血来自江知念。
如同黑云翻滚在眼眸,他只想立刻去到她的身边!
随着第一支箭射来,太子的人也戒备起来,与来人兵戎相见,谁也没料到,丹阳王竟然能攻破得如此之快。
太子所令京师,远比不上丹阳部队,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他们带着破竹的气势,踏平了一道道防线。
殿外,仍然是刀光剑影,殿内,却只剩下几人对峙,陆君砚的长剑直指沈怀安,将江知念拉到自己身后。
刀尖上的血滴到了沈怀安的身上,他眸中无尽悲色。
“成王败寇,动手吧。”转而闭了闭眼,背水一战,赢了他就是站在巅峰之人,输了……他就穿着母后给他做的衣裳,去见母后。
陆君砚冷眸睨他,“是你给圣上下的毒?将解药交出来!”
“杀了孤,父皇走了,你不就能直登——”不让他将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陆君砚的剑直抵他的脖子,叫他不得不后仰。
“君砚……”里面的床榻上,传出绥帝的声音,陆君砚眼眸之中带了警告,缓缓收起了剑。
陆君砚隔着屏风,跪地行礼,“拜见圣上,沈怀安欺君罔上,妄图谋逆,请圣上降罪!”
沈怀安冷笑,“是你逼死了母后!该被降罪的是你!……哈哈哈,事到如今父皇还要偏袒陆君砚,父皇病重之时,母后衣不解带地侍疾,父皇您对得起母后吗?!”
绥帝听着外头兵戎相见的声音,不住地叹气,却并没有接过陆君砚的话,而是问沈怀安,“咳咳……太子,皇后给你制的新衣,你可认真瞧过?”
沈怀安不解其意,绥帝缓缓起身,略有些颤巍地走了出来,先看到陆君砚好好的站在此处,心中深感欣慰。
他是大绥的皇帝,却也是个凡人,只要是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他不能否认,他的确更偏爱陆君砚。
“太子谋逆,论罪当诛……皇后却为你,留了一道护身符。”沈怀安黑眸微动,似是不可思议,当即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在衣袖一处,看到了一个显眼的痕迹,将此处狠狠撕开,露出里面的圣旨——赦免沈怀安死罪。
皇后拦不住太子谋逆,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太子再做最后一件事。她决不能让绥帝死于怀安之手,即便他谋反成功,也会遗臭万年。
她怎么忍心让沈怀安走到这条路上?
就让她的身死,为沈怀安兜最后一次底吧。
皇后亲自写了圣旨,跪在绥帝面前,请求绥帝落印,成全她一个做母亲的最后愿望。
沈怀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圣旨,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幼年时母亲强势的样子又映入眼帘,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了严厉,只有一个母亲看向孩子温柔。
皇后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如何逼走云烟,如何谋害陆君砚,又将太子所作所为都揽到自己身上。
最后用自己的死,来换得沈怀安免于一死。
圣旨里的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告诉沈怀安,原来逼死母后的,是他自己,倘若他一直听话,倘若他没有谋反,倘若……
江知念眸光沉沉,她走到殿门出,将殿门猛地推开,外面到处都是鲜血,折戟满地,“圣上,瞿县大火、水渠坍塌,如今连皇宫里也满是尸体,难道就因为太子是您与皇后之子,便可以让这么多无辜之人凭白丢失姓名吗?”
这些人凭什么要为沈怀安一念之差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她江知念,冒死入宫救下绥帝,可不是想听这个的。
“今日站在这里提剑的人是君砚,所以圣上想让他停手他便停手,倘若今日站在此处的是太子呢,君砚可还有命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江知念她理解,但她不接受!
江知念跪在地上,深深一礼,“请圣上,降罪!”
绥帝微微皱眉,他知晓江知念心中的不甘,也知晓此时对其不公,可当初若非皇后赴死做局,如今陆君砚想要胜过沈怀安,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他应了皇后,却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传朕旨意,太子谋反,贬为庶人,囚于宗人府!永不复出!”
“圣上!”江知念不甘,可是皇帝却没有再看她,转身便往回走了,江知念眉头微蹙,起身时却看到地上的一块令牌。
此乃通往宗人府的令牌。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