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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洞府中出来,李林回到了新兴县,此时已是傍晚。
县衙上,蒋季礼正在指挥着衙役做事。
他见到李林从外边进来,便笑道:“节度使,可有收获。”
“有点收获。”
李林一边说话,一边甩了...
雪后初霁,启明城郊的学堂外积雪未消,檐角冰棱垂落如剑,映着晨光微微颤动。红鸾推开窗,寒气扑面而来,她却伫立良久,望着远处山脊上那一道孤影??是个少年,背着竹筐,在雪中踽踽而行。
她认得那背影。三年前冬夜,这孩子曾蜷缩在村口破庙里发高烧,是她将他带回,喂药、换衣、守了整整一夜。醒来后他一句话不说,只低头扫雪、劈柴、挑水,一干就是整季。后来问他叫什么,他摇头。再问家住何处,他指向北方,眼神空茫。
“你有名字的。”红鸾那时轻声说,“只是忘了。”
如今他每日清晨都会去山上采药,傍晚回来便坐在院角默默读书。红鸾没强迫他学字,可某天清晨,她在黑板旁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我想会**。
她笑了,眼角泛起细纹。
这一天,孩子们照例围在操场上临摹雕塑下的铭文。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手问:“老师,‘熄灯人’真的不怕黑吗?”
红鸾蹲下身,指尖抚过女孩冻得微红的脸颊:“怕啊。但他更怕的,是永远不敢伸手去摸那盏灯。”
“那……如果我也想做点大事呢?”男孩抢着问,“可我连剑都不会拿。”
红鸾站起身,走向讲台,从抽屉取出那枚忆核碎片,置于阳光之下。刹那间,银光流转,仿佛有风自虚空中吹来,卷起满室尘埃,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身影??持剑而立,眉目清峻,唇边笑意温润如旧。
孩子们惊呼出声,却又莫名不惧,反倒一个个伸出手,似要触碰那光影。
“这不是神迹。”红鸾收回碎片,声音平静,“这是记忆的选择。它只回应一种人??那些心里还存着‘不该如此’四个字的人。”
放学铃响,学生们嬉笑着跑远。唯有那个沉默少年留了下来,站在院子中央,盯着地面一块冰面出神。红鸾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冰层之下,竟有一行极淡的刻痕,像是多年以前被人用石子划下:
**“我不走,我留下。”**
她心头一震。
那是李林最后留在心镜世界的话。当年众人皆以为他是执念未散,唯有红鸾知道,那是他对命运的宣战??不是逃离,而是驻守;不是重生,而是锚定。
“你见过这个?”她低声问。
少年缓缓抬头,眼中第一次有了波动:“梦里……有人对我说:‘你可以替我看春天。’”
红鸾怔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一名邮差模样的男子递来一封火漆封印的信,说是从西北戈壁寄来的。红鸾拆开一看,纸上仅有一句:
>“锁魂井已塌,火药埋尽旧碑。若你还记得楚人宫,告诉她:灰烬也能开花。”
她久久无言,最终将信投入炉中。火焰腾起的瞬间,她仿佛看见十年前那场爆炸后的夜空,黑鸦蔽日,而其中一只突然折翅坠落,化作一枚青铜令牌,静静躺在沙丘之上。
当晚,红鸾取出尘封已久的长剑,拭去锈迹,置于案头。她铺纸研墨,提笔写下一封信:
>柳蜃:
>
>白花开遍山谷那年,你说羽族的命运不该由星轨书写。我曾不信。如今我才明白,我们所有人,都是被写进故事里的角色,直到有人敢撕掉最后一页。
>
>启明城的孩子们开始问问题了。他们不再跪拜传说,反而质疑为何从前的人甘愿赴死。你说这是希望吗?我觉得是火种。
>
>我把忆核碎片带在身边十年,它从未回应。但今天,有个孩子让我看见了冰下的字。
>
>或许不是它沉默,是我们还没准备好听见。
>
>若你路过南方,请来见一面。不必叙旧,只需共饮一杯茶,看桃树是否还会开。
信未寄出,窗外忽有琴音响起。
不是琵琶,而是古筝,七弦齐振,如潮拍岸。红鸾推门而出,只见院中石凳上坐着一人,素衣如雪,十指翻飞,竟是裴渊。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
裴渊停手,微笑:“十年了,我也该走出来了。书院烧了,典籍毁了,但我抄下的那些话,全刻在了启明广场的地砖缝里。”
他指了指怀中一本薄册:“这是我整理的《晦朔纪事》,记录所有被抹去的名字??第七代容器苏婉、第五代觉醒者陈九、还有……那个在点灯途中自焚的少女。”
红鸾接过书册,翻开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