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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的至高棋手,每一步落子皆胸有成竹。
正因如此,新政才能稳步前行,渐显成效。
直至今日,原来的许多封建地主,大部分都已经转为了手持大量公司股份的新型产业资本家。
立场一变,看法自然也跟着改变。
很多变革,甚至都不用朱允熥去主动推动。
此际,群臣肃立殿中,望向御座上的年轻帝王,心中既敬且畏,深知这位君主看似随性风流,实则能洞察秋毫,手段雷霆,绝非可轻易糊弄之人。
“坐吧,大家伙儿都坐下说。”
朱允熥轻轻一挥手,语气温和。
一队太监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动作整齐划一,在每位大臣身后放置了一把精致却低矮的楠木凳。
凳子虽小巧,雕工却细腻,透着一股朴素的尊贵,与金銮殿的庄严肃穆相得益彰。
群臣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彼此交换着不解的目光。
这样的安排,在朝堂上可是前所未有。他们一时揣摩不透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意,气氛中多了几分谨慎。
朱允熥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自今日起,凡朝会超过一个小时,凡有资格入殿议政的臣工,皆予以赐座。”
“朕不希望你们心神耗费在站立的疲惫上,心中暗自盼着散朝归家,而是将全部精力倾注于为国谋策,为民解忧。”
朱允熥太明白这些朝臣的心思了。
那些在朝堂上站立良久的大臣,与他前世记忆中那些被冗长会议折磨的普通人并无本质不同。
站得久了,腰酸腿麻,思绪早已飘散,满心只想着会议何时结束,哪还有余力为国事思考太多?
前世一些让底层打工人站立开会的会议,纯粹是为了进行服从性测试,形式远超实质。
而朝堂之上,君臣共议国事,却需要真刀真枪的智慧与谋略。
过度强调臣下的恭顺,或许能彰显皇权至高无上,但若因此让臣子心力交瘁,疏忽了治国理政的根本,又何谈社稷长久?
因此,朱允熥思考之后,决定短时间的会议依旧维持站姿,以示天子威仪,提醒群臣不忘君臣之礼。
而若议事时间过长,则赐座以示恩宠,让臣子们能稍得喘息,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国策的制定中。
这不仅是对臣下的体恤,更是为了让他们能集中精神在如何治国上。
“朕知诸位臣工皆忠心为国,夙夜在公。”
朱允熥目光中多了一抹温情:“大明如今蒸蒸日上,工业勃兴,民生日新,国事愈发繁复。”
“昔日农耕之世,循规蹈矩或可安稳度日,而今工业兴起,经贸繁荣,却需诸位臣工集思广益,殚精竭虑,方能应对这千头万绪的局势。”
“朕不愿见诸位臣工因身体疲惫而心有旁骛,赐座之举,既是体恤,亦是期望,望诸位臣工以更饱满的精神,为大明江山谋万世之基。”
这番话如同春风拂面,群臣听罢,无不动容。
“谢陛下隆恩!”群臣齐声拜倒,磕头谢恩。
朱允熥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群臣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起身,落座于矮凳之上。
“今日朝会,需议之事有二。”
杨士奇站起来,宣布了会议的事项。
“其一,高丽使团来我大明,缔结和约之事;其二,郑和船队远航归朝事宜。”
朱允熥端坐龙椅,面容沉静。
自登基以来,他便立下铁律:朝会只议既定之事,无关话题一律不得提及。
若有臣子需禀奏其他事务,可单独求见或递呈奏疏,绝不可在朝堂上擅自发声,违者以扰乱朝纲论处。
朱允熥很清楚,历史上不乏心怀叵测者,借朝会人多势众之机,抛出突兀议题,煽动舆论,暗中掣肘皇权。
朝堂之上,群臣云集,若有人暗中患谋,再突然蓄意发难,皇帝也可能迫于情势而不得不妥协。
私下面圣,则是君臣一对一的交锋,帝王更易掌控局面。
朱允熥岂会容许这等隐患滋生?
索性一纸禁令,斩断乱象根源。
表面上看,他有时候很懒惰,对臣子颇为宽厚,不似太祖朱元璋那般事必躬亲,亦无动辄雷霆震怒的威压。
然而,朝臣们心知肚明,这位年轻帝王看似温和,实则将朝堂权力都控制得死死的,其集权程度远超当年的老朱。
政务处说是分散化的“丞相”,政务大臣也被官员们私下称为“宰辅”,但实际上,那也是朱允熥不理事时才有权。
一旦皇帝过问,政务大臣便只能跪受笔录。
“高丽使团来京已近一年,臣等奉旨与其反复磋商,但始终未能与其达成共识。”
新任礼部尚书沈墨枢起身,躬身一礼:“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