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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被秦国打败,破坏了晋国的利益,这必然引起其他非太子党势力的严重不满。
我们晋国自己内部搞事情可以,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秦国引入其中,让秦国分割晋国的利益。
太子党于是被孤立、被针对,夷吾的势力依然稳固,晋国的公卿大臣们依然认可夷吾的地位,拒绝太子党迎回重耳的利益诉求。
秦穆公本来想杀了夷吾,但是一看晋国国内的局势,发现太子党触犯众怒、不能成事,晋国大部分势力不愿意换国君。
自己要是杀了夷吾,太子党肯定会被晋国内部势力斩草除根,然后再扶持一个国君,统合势力,向秦国复仇。
这不符合秦国的利益。
当时,晋国实力更强,且两国接壤,秦国想要发展,必然不能和晋国成为死仇,而晋国内部只有太子党与秦国有利益上的纠葛,勉强能为秦国的利益出把力气。
为了保证太子党的存续和自身的利益,秦穆公只能咽下这口气,释放了夷吾,礼送他回国。
夷吾回国之后,斩杀了在韩原之战中现身自曝的内奸庆郑,但是对于整个太子党,对于太子党的核心人物狐突,他没有下手。
袁树想了想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设身处地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站在夷吾的立场上,也的确没办法比他做得更好了。
韩原之战遭遇的背叛和失败让夷吾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劣势处境,名义上是国君,但实际地位并不稳固,人们对他的人品的怀疑是他最大的死穴。
他要是一回国就铲除太子党,不仅会得罪死了秦穆公,还会让其他势力产生担忧。
兔死狐悲。
先是里克,又是狐突,下一个是谁?
人人自危啊!
届时,要是秦穆公再次率领大军来问罪,他还能抗衡吗?还能生还吗?
所以夷吾选择了息事宁人,杀了庆郑之后,就妥协了,容忍了想害死他的太子党的继续存在。
当时袁树就忍不住的感叹——政治,真他娘的就是妥协的艺术啊。
秦穆公为了自身的利益妥协了,捏着鼻子咽下了被夷吾涮了的那口气,明明可以杀了他,却还是放了他,还要礼送他回国继续当国君。
这得多恶心?
而夷吾也是个狠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也能捏着鼻子咽下被俘获、被羞辱的这口气,杀了出头小卒庆郑出气之后就表示不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转而开始【修政教】。
这三个字就很有意思了。
不搞事情了,不搞运动了,踏踏实实、老老实实的——治理国家。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追究了,大家各自安好吧。
左传里的这三个字,让袁树隔着数百年的时空,望见了夷吾那张不甘却又不得不咬牙接受现实的扭曲的脸。
小母牛蒸桑拿——真牛逼!
要不怎么说玩政治的都不是一般人呢。
秦穆公和晋惠公,谁都奈何不了谁,也都为了自身的利益向对方妥协,面对着恨得咬牙切齿的对象却不能杀,只能捏着鼻子认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就这份战略腚力,绝非常人所能具备。
也因为这份战略腚力,秦穆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晋惠公则以先天不足的劣势一直做国君,成为韩原之战以后晋国内部各大利益集团的最大公约数,直到身死都没让太子党把重耳迎回国,愣是在自己死后才给了重耳钻空子回国的机会。
就这样,晋惠公的继承者晋怀公还在自己倒台之前把狐突干掉了,灭了太子党,狠狠恶心了一把重耳。
要知道,重耳是晋惠公的哥哥,年龄比他大,要不是自身长时间待机、更能活,重耳到死都没有回国当国君的可能性,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也就无法登上历史舞台了。
这个事情只是袁树从左传和史记当中读到的显著的“微言大义”其中的一个,类似的故事,他还读到了几十个。
也无外乎孔老夫子天天感叹礼崩乐坏,实在是大争之世里,容不下高贵品德的存在。
只有比他人更狠、更奸诈、更狡猾,才能活下来。
上至周天子,下至庶民,皆是如此。
于是,他一方面感觉到春秋经的作者实在太隐晦太坑,压根儿就没有为后来者方便学习做考虑,根本就是超级版的防自学机制。
另一方面,他也认真的意识到,从学术角度来说,左传才是真正适合春秋经的解读教材。
穀梁传也好,公羊传也好,今文经体系内的这两家都是把春秋经当作政治纲领来看的,唯有左传是把春秋经当作历史政治教材来看的。
而从根本上来说,袁树本人也更加认同春秋经的历史政治教材属性。
公羊传的学者们普遍认为春秋经是孔子晚年表述自己心志、统合一生全部政治观念的作品,是孔子一生思想的精华,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