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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弟，你说这花露水可以驱蚊除虫，若是定此天价，百姓们哪用得起啊？”
扶苏皱起了眉头。
哪怕方才赢子季让他当苦力，他温文尔雅的性子都是任劳任怨，没有半点生气。
现在却罕见的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这花露水是好东西，自然是要惠及百姓的。
如此价格，也只有达官显贵能买得起了。
而且花露水虽神奇，制作的原材料却是和二锅头差不多的酒精。
一坛二锅头才多少钱？
除非每一瓶二锅头都由他这个大秦长公子亲自手摇，否则凭啥卖那么贵？
“长公子先莫急，不如听吕雉姑娘解释一番？”
想起赢子季方才所说，特意提到了达官显贵，问的又是吕雉愿意花多少钱…张良似乎想通了什么。
“子季的意思应当是，花露水要分批定价！”
吕雉知道自己没想错，一颗心也安定了。
这种一切尽不再眼中的默契，让她说话之时都带上了几分难掩的神采。
“这分批定价是何意？”
萧何虚心的请教道。
达者为师，他遇到不明之事，便会虚心请教，这是萧何的一大优点。
“萧先生无须如此，其实其中的道理十分简单。”
吕雉先是客气了一句，旋即看向扶苏问道：
“长公子身上穿的丝绸，作价几何？”
扶苏不知吕雉问这个问题意义何在，却还是老实答道:“这丝绸衣由宫中的少府制成，不曾拿出去售卖，但若按照鲁地商人的价格，应当会卖到百金。”
“那若是寻常丝绸衣物呢？”
“约莫是七八金。”
“两者可有区别？”
“这自然是有区别的，这都是鲁地精挑细选的桑丝，又是由少府精心织成，技艺在列国都是难寻的…”
“雉儿并非是这个意思，而是说，这丝穿在身上，比普通丝绸要更保暖么？”
听到这话。扶苏愣了下。保暖？
这丝衣精致是精致，但说道保暖，恐怕还不如麻衣好…他还在其中套了件棉衬呢。
但此物稀有啊！
达官贵人基本上都以穿上鲁地供来，由少府制成的丝绸彰显身份。
想到这，扶苏似乎脑中划过一道惊雷。
是啊！
丝绸保暖不如棉花，甚至都不如麻衣。
但价值岂止是后者的千百倍？
唯一的有点，只是丝绸更加美观得体，而且产量稀少。赢子季笑道：“长兄知道了吧？这丝衣贵是并非是因为其保暖，而是因为其稀有，这便是物以稀为贵。”
“方才我拜托你制作的那葫花露水，其中成分相当复杂，但其实具有祛除蚊虫作用的，其实只有两种材料罢了，其他都是为了增香的。”
这其实就是奢侈品的套路，在后世都被玩烂了。
百姓们自然用不上，也买不起。
但只要弄出价格更便宜的东西代替不久好了？
几万块的包包，说不定还没一个环保手提袋能装的东西多呢。
“我明白了。”
萧何恍然大悟道：“小公子和吕雉姑娘的意思是，弄出两种花露水，一者馥郁幽香，便像是这昂贵的丝绸衣物，而后者仅仅保留祛除蚊虫的效果？”
这法子，还真可行。
对于达官显贵来说，这玩意能不能祛除蚊虫重要么？
完全不重要好吧，最关键的是其中的香味，闻着就令人身心愉悦。
而且都不用彰显，只要带着香味走过去，旁人便能闻到金钱的香味…
但对要劳作的百姓来说，谁管他香不香啊，实用就行了。
“父亲，您觉得如何？”
吕雉满怀期待的问道。
看着女儿眼中的光芒，吕文心中动容。
他从未见过，雉儿像今天如此眼中有神。
摆摆手苦笑道：“既然小公子都如此说了，咱们吕家整日在小公子府上白吃白喝总归是不行的，为父年级大了，便让你报答小公子吧，放手施为便是。”
“谢谢爹爹！”
“素儿也要帮忙！”
看着自己成了局外人，吕素也抽动了下精致的鼻子道。
“好好好，素儿乖。”
吕文心中放开，也笑着摸了摸吕素的小脑袋。
“吕公哪里的话，此事也得您从旁出谋划策，主持大局。”
赢子季笑着说道。
在咸阳城内经商，都是由吕氏族人操办，自然要吕文这个家主在才好。
“小公子放心，老夫在沛县时，也曾经过一阵子的商。”
“那便好，咱们再商谈一下细节之类的”
“卖给百姓们的就叫花露水好了，听着简单，卖给达官显贵的名字可得好听些，说出去有面子。”
“便叫金风玉露如何？”
“这名字好！”
众人集思广益。
最后将地址选定在了西城的一处空宅当成作坊。
嗯，是扶苏空置的宅子。
而售卖的地方，自然是天街之上，到时让吕文拿钱去购置便是。
扶苏懵了半天。
啥情况，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少了间宅子？
“十七弟，若是父皇知道你又不听话，会生气的啊……”
“我啥时候听过话？”
赢子季回过头，理直气壮的小脸蛋上，还带着些许疑惑。
似乎在好奇扶苏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扶苏：“……”
还特喵挺有道理！
十七弟啥时候听过话呀？
“嘿嘿，长兄，此事你可得帮我保密呀。”
赢子季跟个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笑着，“既然宅子是长兄出的，这两种花露水的利润，我都分你半成，长兄养那么多门客，花了不少钱吧？而且让儒家之人去翰林院教书，总得给人家发些束脩费吧？”
半成，就是二十分之一。
不少了！
卖给普通百姓的或许没什么利润，但只是加了几种材料卖给权贵们，一瓶可是一金啊！
若是告诉父皇的话，恐怕要被叫停了。
“咳…为兄是那种人么？”
扶苏皱了皱眉，正了正衣冠，轻咳道：“但小十七你既然一片赤子之心，这又是利国利民之事，那为兄便替你保守秘密好了。”
张良与萧何见状苦笑不已。
不知不觉，长公子又被小公子拖下水了。
虽说不分利润扶苏也不会故意去找陛下说，但万一陛下问起呢？长公子说漏嘴了呢?
分了利润，自然不好意思“出卖”小公子了，平时也会注意些。
“那好，大家分头行动！”
“咱们一起做出一番事业！”
赢子季拍板，似乎带着雄心壮志。
最好是在打通西域三十六国之前，便建立成熟的花露水商业体系出来。
否则等西域诸国的商队来进行贸易，再研制就跟不上了。
比起盐和糖这样的东西，还是像金风玉露和丝绸这样的奢侈品利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