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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12月25日,自由之城。
雪片像天使撒落的羽毛,缓缓飘落在无忧宫的庭院里。
查理二世站在窗前,他的军装熨烫得一丝不苟,胸前的勋章却仿佛比往日沉重许多。
“陛下,宾客已经陆续到了。”侍从官轻声报告,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查理二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透过结霜的玻璃,他看见十辆没有悬挂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驶入宫门。
查理二世知道那些是谁。
分别是首相的车,名义上的总参谋长豪森的车,还有一些亲近高文的军方高层。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没来。
卢登,兴登,以及激进派的将领们,他们并没有出席,只是派了一些代表,都是年轻一代的校官。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向高文和皇室表示他们的抗议。
在查理二世看来,这仅仅是无能者的悲鸣罢了。
他们不满,不满高文倾向皇室,但他们又没法阻止高文。
他们的惯用手段,比如说削减煤炭供应,食品供应,通过绑架军队让国内就范一类的,可以逼迫政客,但没法逼迫法利协会。
绑架军队的方式,一般是通知国会,首相,说如果和平协议签署,就自动视为放弃战争,直接削减前线粮草,让军队的枪口对准政客。
这种方式,对付高文并不好用,因为高文在前线的声望太高了,士兵们不会相信是高文的原因削减了他们的供应,只会觉得是自己的上司贪污了。
就算他们真的信了,那些士兵都是平民的丈夫,儿子,父亲,那些平民甚至愿意为高文搭起人墙,保护高文。
经济上,崔法利协会自成体系,导致情报人员只听高文的,军官只听高文的。
这让高文拥有了很大的权利,有些失控,可如果当初没让崔法利协会自成体系,可能查理二世连这里都掌控不了。
就算现在,也掌控不了,只是联姻之后方便商量,要了高文的一个态度。
查理二世苦笑了一声,身为皇帝,已经混到这个份上了?
“沃尔夫将军到了吗?”查理二世有些落寞的问。
“将军半小时前就已抵达,正在东厅等候。”
查理二世终于转过身来,六十三岁,却仿佛已经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四年前,他还是欧洲最有权势的君主之一;而现在,他连自己女儿的婚礼都难以掌控。
穿过长廊时,皇帝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欢呼声。
那声音不是来自宫内,而是宫墙之外。
他停下脚步,示意侍从打开侧面的小窗。
寒风夹杂着雪花灌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晰的呼喊:“沃尔夫少将万岁!公主万岁!”
查理二世眯起眼睛,在无忧宫外的广场上,聚集着数千名平民和士兵。
他们举着简陋的圣诞蜡烛,在雪地里排成松散的队列。
有人举着一面破旧的帝国旗帜,更多的人则举着沃尔夫部队的徽章,一个拿着出鞘利剑的幽灵。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查理二世问。
“从中午就开始聚集了,陛下。警卫几次试图驱散,但他们很和平......而且人越来越多。
查理二世轻轻关上窗户。
民心,这个他曾经以为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如今却像学中的雪,越是紧握,流失得越快。
或者说,自己从来都没掌握过人心。
反而是沃尔夫和露易丝,经过几年的洗礼,平民已经向他们看齐了。
从一开始的报纸,到对平民的救济,到一些惠民政策的下达,到一些贪官的惩治……………
他们两个,永远都站在平民那边,所以现在的他们,拥有无尽民众的呼声。
“你说,这是这些人自发性的过来,还是沃尔夫故意的?”查理二世现在想东西已经比以前多了。
以前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还为女儿高兴。
“应该是自发性的。”皇帝的副官道:“如果沃尔夫少将或者殿下号召......今天就要见证自由之城百万民众罢工了。”
东厅里,高文?冯?沃尔夫将军背对着门站立,正在审视墙上悬挂的腓特烈大帝肖像。
他比查理二世高不少,宽阔的肩膀将深蓝色军服撑得棱角分明。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动作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陛下。”高文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神里没有多少臣属的谦卑。
“少将,准备好了吗?”查理二世轻声道。
“当然,能迎娶露易丝殿上,是你的荣幸。”
“嗯。”高文七世走近低文,假装整理对方还没完美有瑕的领章:“你听说西线的第七集团军司令今天请假了?还没西线总参谋部的八位将军同时患了流感?”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