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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在无数人眼中堕落至深丶罪恶滔天的血肉大师，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帝国真理支持者。
「好吧，好吧，谁叫我有求于人呢？」
福格瑞姆举起四手作投降状，蛇尾却仍戏弄般晃动着药剂罐。
「.」
法比乌斯沉默着，将实验数据抛给了恶魔原体。
数据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被福格瑞姆的蛇尾灵巧卷住。
原体愉悦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基因图谱，手掌微微抬起，晃过了试图抢夺药剂的莱拉，当看到标注「费鲁斯·马努斯「的序列数据时，蛇瞳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怀念。
「不对，这不对。」
视线下移，福格瑞姆的尾尖突然僵直，数据板被捏出裂痕。
「我要的不是莱恩——是亚瑟。」
「我没有他的样本。」
法比乌斯冷漠地回道。
他也是刚从便宜老爹的嘴里知晓了帝皇居然又秘密创造了四位原体，而眼前这个疯子居然盯上了其中一个。
「我跟你说过了，他才不是莱恩那个傲慢的家伙，他是那种，很克制的那种.」
福格瑞姆再次开始向着法比乌斯描绘自己心目中那个他的模样，之前还一副和蔼模样的福格瑞姆立刻变得刻薄尖酸起来。
法比乌斯迅速操作着机器开始模拟，试图捕捉对方在亚空间内残留的信息。
「这种？」
一幅在森林之中厮杀的身影。
「不对。」
「这种？」
一副于骑士大厅肃然的身躯。
「不对！」
怎麽都是莱恩啊。
原体突然暴起，四只手撕碎了全息投影，绯色雾霭在他周身凝结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修长的身形，微微低垂的头颅，还有那永远波澜不惊的，犹如碧绿湖面一般的眼眸。
「亚瑟啊！我要的是亚瑟！」
他的声音突然又轻柔下来，像是怕惊扰了幻影。
「冷静且克制半点不见极端」
蛇妖温柔地缠绕着那个虚无的轮廓。
「那是漫漫黑暗中最耀眼的星辰」
现在的福格瑞姆就像个偏执的收藏家，对臆想中的完美藏品着了魔，不关心黑色军团的战况，不在乎混沌诸神的旨意。
不关心任何人，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搅他的享乐计划。
这让法比乌斯感到了头痛。
一没有基因样本，二没有灵魂碎片，三没有人格侧写数据，你光凭一张嘴你说个几把。
法比乌斯嫌恶地拍走福格瑞姆伸到面前的手。
「如果你真疯了就去泰拉皇宫帮我把帝皇的实验室掀了，或者就给点有用的东西，不然你让我凭空造个原体出来？」
实验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莱拉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停滞了，谁都没想到有人敢对原体说这种话。
但福格瑞姆竟然在笑，笑得蛇鳞都在轻颤。
「那就去找啊，我不是都将一切告诉你了吗？」
「我会去的。」
全新的原体，而且似乎是『正常人』。
法比乌斯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看看，他转身走向控制台，手指悬停在红色按钮上方。
「那我就把一号销毁了。」
「别！」
福格瑞姆连忙阻止。
偶尔尝尝鲜也不是不行。
大哥怎麽了，他一样淦呀！
看看他，被困在欲望的悬崖里，甚至看不清楚自己有多堕落。
法比乌斯颇为不忍直视，随后收起仪器，骂道：
「该死的混沌奴隶。」
而我不同。
你没有什麽不同。
「我承认我是奴隶。」
福格瑞姆出人意料地平静。
「过去是切莫斯矿工领主的奴隶，后来是帝皇的奴隶，现在是欢愉之主的奴隶~」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痛苦引擎运来的两枚培养罐，任由珍贵的药剂在地上碎成晶莹的残片，当看到罐中漂浮的胚胎时，原体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那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的完美样本。
天真的孩子，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凌驾于众神的恩赐之上，以为自己从未服从祂们的意志。
那些扭曲的实验体，那些亵渎的造物，哪一样不是向黑暗更深处迈进的足迹？
他竟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疯狂仍属于「科学」，仍属于帝国真理。
别人总是重蹈覆辙，在一个错误之上反覆摔倒，而拜尔，他则会创造新的错误。
自以为能够逃脱混沌的伟大游戏，真是有趣。
福格瑞姆很清楚，从他在伊斯特万III号行星上放任色孽低语入耳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这个宇宙不过是诸神的游乐场，连原体都只是稍大些的玩偶。
既然如此——
何不享受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