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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来得及调整眼球的方向,后知后觉转过来,眼神很冷静:
“此消彼长才能实现种族替换,最大的问题不是普通人死多少,而是咒术师能生多少。当前全日本咒术师共有不到七百人,然而咒术师百分之七十都不会留有子嗣,以现在的情况,至少每个人都得生个十几二十个吧,连续生几代人,几千年后,差不多就能让全日本充满咒术师。”
他甚至病态却清醒的笑了一声:
“咒术师也会生下没有咒术天赋的孩子,定个生育指标怎么样?不是咒术师,不算人,不过这样的话,每个咒术师得生个几百个才能凑齐十个人,没关系,听说现在有试管婴儿,哦对了,还有克隆人,克隆自己也算一个,怎么样?”
他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忽然做恍然大悟状:
“这么说,只要克隆五条悟就会多一个六眼出来呢,真好啊……五条家为什么不做呢,是因为不想吗?啊呀呀呀,糟糕,这样克隆自己可能就不能充当人口了哦,真遗憾啊。”
话音一落,这片区域顿时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五条悟会突然暴雷,千间幕本想试探一下夏油杰的想法,五条悟这一波发散思考之下,他的思绪被硬生生卡住。
……这人好大的怨气,为什么?
他用探究的眼神盯了一会五条悟,五条悟这幅壳子就好像机器人的外壳一样,他对自己的控制是从里到外的,如果他不想他就不会露出任何情绪,此时此刻的他仍然很冷静,仿佛说的不是什么把人当种猪的繁衍,而是一个数学课题。
“……我开玩笑的,光是靠咒术师去生,不可能的……”
九十九由基被吓了一跳,张张嘴,声音干涩的从喉咙中流出。
她看向夏油杰,见夏油杰仍然在思考,仿佛在认真研究可行性,她哑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是,你们高专学生,怎么比我这个激进派还要激进啊?
她本以为高专生以治标不治本的拔除为己任,可能没有想那么多才来传一下……这想的也太多了吧!
背后隐隐发毛,像是和三个潜在连环杀手坐一桌,九十九由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无助。
“杰,你说句话啊。”
千间幕眼神复杂的看着五条悟,只见少年似笑非笑地问夏油杰,笑容又阴暗又诡异,仿佛男鬼一样还带着轻轻撒娇的娇俏感:
“你觉得,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可行?”
“你觉得可行,明天你去杀普通人,我去把老橘子关起来生孩子,努力个几百年,咒灵就不存在喽!可真是咒·术·师·的·乐·园啊?”
……
喂!你,绝对是知道什么对吧?
你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一直知道,然后硬装无事发生吧?
五条悟,你是巨能装吗?(震声)
**
【
……
法庭的存在,是为了保护群体利益,
在普世观念下,那是群体对个人的审判。
在自然界中,‘法庭’依旧存在。
驱逐或惩罚种族中的异类,对弱者施以暴力,对强者予以流放。
在领头羊的带领下,族群一代又一代更新轮换,形成了更优质的结构体系,也产生了更适合群体生活的整体环境。
然而法庭存在的地方,实际上都在群体之中。是在每一个个体都拥有差不多力量时,不得不集合其他个体的意愿,做出的一种集体行为。
法庭之上,存在一种更加霸道的规则,这种规则完全不限制在族群内部,而是蔓延到了整个世界,构成了所有所有规则与审判的基点。
一般那被称呼为弱肉强食。
只要足够强,规则就不那么重要,只要足够足够强,世界都要为你让步。
因为足够强,就无须去理会弱者的规则,直接碾压践踏过去,甚至不会产生一丝心理负担,甚至不需要去倾听弱者如何去想。
但如果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存在,就只能忍让,理所当然的成为被碾压的那一方。
可是,规则也在制约强者。
如果更强的人不够强,绝对的压迫不再绝对,规则就会重组。
这也是‘分类’和‘族群’本身毫无价值的一种表现。
是废物又如何,是野兽又如何,一切一切都会迎来洗牌之日,强者必须要奔跑,而弱者永远不会永远是弱者。
那么,你又为何因自己那虚无的血脉与才能,而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又或是低人一等呢?
……
后来,一只露出狐狸耳朵的存在,向法官阐述了他的来意。
它要请法官审判死物。
「我们勤勤恳恳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努力奋斗,创造价值。」
黑色的狐狸说:
「然而,无论是石块、刀剑还是绳索,这些平凡而毫无价值的东西,我们创造并维护的这些东西,永远在伤害甚至试图杀死我们。」
「除了正常的病死或自然老死,几乎所有死去的同类,都死在他们手中。」
「那么这些毫无意义的存在,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
青鸟说到这,叹息道:
「多么傲慢的家伙,它又是如何判断自己要比死物高等的呢?」
我说:
「那是毫无价值的仁慈。」
青鸟发出一声古怪的咕噜:
「那甚至不是仁慈,那是愚昧。」
「那是是在被驯化的思想下,放弃向更强者宣战,而转而压榨弱者来赚取生存空间的,一种自寻死路的错乱。」
的确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这没有问题:
「但在审判中,这是合理的,因为向侵害集体利益的对方发起控诉,这并不是错误,但是……」
「但是?」
「但是,死物真的有被审判的价值吗?」
「是啊,所以在规则之中,它被拒绝了。」
……
法官沉默后,说:
「我无法审判死物,他们没有被审判的权利。」
「为什么没有被审判的权利?」
狐狸不解,他不懂神明的沉默,不懂敌人的嗤笑,
「我们被伤害,为何敌人却拥有免于审判的权利?」
「那么是否,我将他们伤害,也拥有免于审判的权利?」
法官说:
「当然,他们是不重要的尘埃,谁会为尘埃伸张正义。」
……
听到这,我突然哑然。
如此彻彻底底的傲慢,自上而下的傲慢,令人毛骨悚然的傲慢。
那机械的眼珠看着我,青鸟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一毫波动:
「一层又一层的歧视与压迫,从上而下令人窒息的环境,于是诞生出扭曲的结果。」
「但这就是规则。」
「在这样社会中,规则,就是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