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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胸腔的那一刻,全部找回。
表情骤然变化为前所未有的惊恐,他丢掉手枪,试图向前扯住那个人的身体。
“……费……!”
而后,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倒在天台,只听到身躯与防水涂料接触时的轰然巨响,伸出手,手指颤抖着。
什么人握住他的手,温暖的,冷的。
“没关系,没关系,别害怕,之后,全都怪在我身上吧。”
在脑内激荡的轰鸣中,能冲击全世界的数据流流遍全身,他费尽全力,只听到那个人轻声说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没事啦,已经结束啦。”
“不会再有任何东西束缚你了。”
“彻底,结束啦。”
在zero冰冷而安静的播报中,最后落入耳中的是。
【告最终预设程序启动。】
【愿你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
这栋办公楼,是横滨常有的旧楼。
没有电梯,只有狭窄的楼梯,甚至因为停工停产,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拆除的边缘。
胸腔因剧烈呼吸而起伏,太宰治拼命向上爬着。
mimic已经被和中也一同回国的兰堂制服,千间幕在得到信息的同一时刻就调动了他们的动作,所以他才能赶来这里。
楼梯几乎破损,陷阱层出不穷,这也是太宰治无奈的地方,因为人间失格,他无法借用任何异能力的辅助。
但同样的,他也会击破任何异能力的阻碍。
一路奔跑,来到天台门口,他深呼吸着,缠绕着绷带的手犹豫片刻,猛地推开大门。
目中所见,是朝阳的微光。
朝阳终于从这个过分漫长的夜晚升起,他呼吸着,绷带因汗液而贴在身上,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天台的场地中央。
在那中央。
一个熟悉的影子坐在地上,将倒地的白发青年半抱在怀中,他轻轻垂眸,而后起身,把人抱起。
背对着晨光,微微卷曲的高马尾从耳侧滑到背后,已经是成年人体态的,那个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你来了,幸运的家伙。”
“……给我。”
“急什么?”他那令人憎恨的面庞上,露出了温柔而危险的笑意:“现在,他是属于你的。”
危险。
太宰治本能意识到这件事。
就仿佛曾经他窥探到森鸥外那笑容下的极端时刻,心中刺激的冷麻一样,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他嗅到了远胜于森鸥外的阴暗。
然而这个相似又不同的敌人,却认真地把人交换到他的怀里。
他突然感到很讽刺,好像如果他问,他就能找到答案:
“……为什么?”
心情颇好,名为幸也的男人说:
“因为,我看过初版剧本。”
没有看到过那条时间线的人,永远无法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费奥多尔注定与千间幕对抗,他们会交战无数回合,于是中井英夫再次失去情感,远藤周作在最后时刻杀死了费奥多尔,然后远藤周作就变成了费奥多尔。
那只老鼠搅动着世界的局势,太宰治同千间幕只能被动的在日本对抗一波波攻击,直到几年后的一天,在千间幕面前,江户川乱步出事了。
费奥多尔不会真的伤害江户川乱步,毕竟江户川乱步是普通人的智力最强者,但乱步又的确因费奥多尔出事没错。
哪怕知道是迁怒,人也无法真正感到释然。
幸也无法体会那条时间线上的情感,但他却真的看到了那条世界太宰治的眼瞳中,千间幕的表情。
仇恨,愤怒,痛苦,冷酷成冰原上的一道雪。
却又在那之后,在你死我亡的斗争中,变成百感交集的复杂,最终离开了横滨,抛弃了既往的一切,彻底与费奥多尔纠缠在一起,两人一同销声匿迹,再无声息。
……互相攻击,互相怜悯,爱恨交织在一起,早就了堪比原子弹的巨大无法开解的谜团。
既然费奥多尔必须被千间幕杀死,既然一切的一切都在推动世界完成这个关键事件——以完全不顾千间幕心理状况的方式,那么,他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他是被选定能够看到那无限未来与过去的人。
经过无数次实时观察与判断,经过漫长的世界线调试,幸也从众多选择中,找到了唯一一个,能够最大程度避免灾难与冲突的路线。
有些辛苦,但也玩了个痛快。
“我可是难得当了一次好人啊。”
他眯起眼笑着:
“顺带一提,不要杀死费奥多尔。好不容易减弱了爱恨交加的影响,但如果白月光死了……很难释怀了吧?”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话。”
“我是认真的。”
幸也望向背后极美的朝阳,静静叹息:
“让他们的纠缠终止在这一生就够了。”
“啧。”太宰治被谜语人扑了一脸,想说什么,却看到幸也不善的眼神。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似笑非笑,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说人话。”
“人话就是。”幸也一字一顿,以一种‘我被恶心到了所以也要恶心你一下’的态度冷声说:
“费奥多尔,陪伴了幕君的一生。”
“满意吗,这个答案,呕吐的话,去天台边缘比较好哦?”
***
视线中,是无边无际的雪原。
没有一丝绿色,没有一丝希望,只有漫天遍地的大雪。
费奥多尔站在雪地中,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胸口。
有一颗子弹,仍然嵌在他的胸膛中。
而那里,并没有心跳。
没有死,但也没有活。
……所以,这是哪?
第164章
前后都是雪原。
仰起头,并没有熟悉的日月繁星,而是多了很多奇怪的星……球?
与地球截然不同,除了一颗类似月亮的星球外,还有很多比月亮稍微小一圈的,颜色各异的星球。
很美,有一种繁星伸手可触的梦幻,然而费奥多尔心中的不详预感却越发鲜明。
但事已至此,他并不会因此丢了镇定,而是转回地面,试图寻找一些指引方向的蛛丝马迹,终于,他在刺眼的几乎令人眼盲的雪地中,看到了一行很浅,被薄雪覆盖了大半,几乎看不清的脚印。
有人存在的痕迹,费奥多尔稍稍松了口气。
沿着脚印一路向前,有一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雪山,看起来也就二人高,脚印绕着雪山去了另一边,费奥多尔跟着绕过去,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几乎无法看清的洞口。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尽管心跳停止,状态停止,但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