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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慕鱼昏迷也没太久,醒来不过小半时辰。
睁眼之时龙倾凰已经不在了,早就喜滋滋回宫养胎去了,连沈棠都懒得搭理了,别说搭理一条死鱼。
之前想见见这位陆行舟信中说的“第一次站起来是因为沈棠”,如...
夜色再度垂落,昆仑山巅的祭坛余温未散。那柄“言不负心”剑虽已离去,但它的影子却深深刻进了大地的脉络。星河低垂,仿佛也被这场浩大的祭礼所惊动,银河倾斜如泪痕,横贯天际。
叶昭立于坑缘,仰首不语。她知道,这一夜之后,天地格局已然更易。史册重写只是开始,真正的变革,在人心深处悄然萌芽。她缓缓蹲下,指尖轻触地面,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持续的震颤??那是地底铜铃仍在共鸣,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提醒着世人:记忆不可封,声音不会亡。
忽然,风自深渊吹出,带着铁锈与旧血的气息。一道极细的声音钻入耳中:“你听见了吗?”
不是问句,而是确认。
叶昭闭目,点头:“我听见了。”
话音刚落,十二根石柱上的枯骨竟齐齐颤动,锁链发出清越鸣响。其中一根柱上,一具身披残破军袍的骸骨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窝直视叶昭。它没有舌头,却从胸腔深处传出话语:“西漠第七营……最后三人……还活着。”
叶昭猛地睁眼。
“不可能。”她低声道,“三百年前那一战,七百二十三人尽数殉难,无一生还。这是《言祭录》亲载,碑文可证。”
“碑文写的是‘尽数阵亡’。”那骸骨沙哑道,“可我们被活埋了。三个人,在尸堆底下爬了三天三夜,才逃出矿坑。一人死于途中,一人疯癫投崖,只剩一个……藏身北境雪原,靠吃冻鼠活命,直到今日。”
叶昭呼吸一滞。
她忽然想起白发修士临终前那句模糊呢喃:“……还有一个活着,但他不敢说……他说他怕说出来,就真的死了。”
原来不是妄语,是遗言。
“他在哪?”她问。
“你说呢?”骸骨冷笑,“他就在你们每天经过的地方。在你们诵读名字时低头避开的人群里;在你们竖碑立传时默默烧掉家谱的老者中;在那些自称‘早已放下’的幸存者背后??他一直活着,像影子一样,背负着所有人的死。”
叶昭站起身,心头如压千钧。
若真有人尚存于世,那便意味着西漠之痛从未终结。不是历史,而是正在进行的苦难。而他们这些年来所做的,不过是为亡者安魂,却忘了还有活人正在地狱中跋涉。
她转身唤来大弟子:“立刻传讯四方,查访北境以北、冰脊之外,是否有隐居老者,行踪诡秘,拒谈过往,左手常捂胸口??那是当年被刺穿肺叶的旧伤。”
“师父,您信这枯骨之言?”
“我不信鬼神,但我信疼痛。”叶昭目光冷峻,“能说出如此细节者,绝非虚妄。何况,若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肯追,我们立碑何用?祭礼何义?”
三日后,消息传来。
在极北苦寒之地,有一座废弃哨塔,塔中住着一位独臂老人。他从不与人交谈,每逢月圆之夜,必对着北方跪拜三次,口中念念有词。当地猎户曾偷听,只捕捉到两个字:“……对不起。”
叶昭当即启程,带两名弟子踏雪而行。一路风刀割面,寒气侵骨,但他们心中燃着火。四十九日后,终于抵达哨塔。
推门那一刻,腐木与药草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昏暗,炉火将熄,墙上挂着一幅炭笔画??七个模糊人影围坐篝火,中间是个怀抱婴儿的女子。画角写着一行小字:“祁烈一家,除夕夜团聚图(凭记忆所绘)。”
叶昭怔住。
这正是她在《言祭录》残卷中见过的场景。据记载,祁烈妻子临产前夜,曾央求丈夫画下全家团圆的模样,哪怕只是想象。可那幅画早已随战火湮灭,世上不应再有第二幅。
“你是谁?”苍老声音从角落响起。
老人坐在阴影里,左袖空荡,右手指节扭曲,脸上覆满冻疮疤痕。但他眼神清明,像冰层下的火焰。
叶昭上前一步,轻声道:“我是叶昭。我在和光城立了一座碑,上面刻着七百二十三个名字。其中一个,叫祁烈。”
老人身体剧烈一震。
“胡说!”他嘶吼,“祁烈早就死了!是我亲眼看他被钉在矿柱上,活活窒息……他的孩子还没满月,就被扔进熔炉当燃料!你说你立碑?立给死人看吗?死人不需要碑!我们需要活路!”
他怒极而起,挥拳砸向墙壁,掌心裂开,鲜血顺砖缝流淌。
叶昭没有躲闪。她静静看着那血迹,忽然取出随身玉简,翻至一页,递到老人面前。
上面是一段手抄遗书:
>“吾妻若见此书,勿悲。我未能护你母子周全,罪该万死。然我心始终向明,未曾屈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