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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隧道在身后合拢时，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海风裹着浓重的咸腥扑面而来。脚下是金属质感的平台，延伸向一座悬浮于蔚蓝之上的庞然巨物。城市轮廓如山峦起伏，流线型的银色建筑表面，巨大的东方龙纹图腾在阳光下流转着青金色的辉光。</P>
远处，更多相似的龙形城市如同巨兽蛰伏于海平线，随着洋流与季风，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集体漂移。</P>
“龙城联合体首都——归墟。”</P>
电子合成的柔和女音在赵明踏入连接廊桥时响起。</P>
空气里弥漫着海藻净化后的清新，混合着能量核心低沉的嗡鸣。</P>
没有国界，只有公司。</P>
龙族公司，执掌着人类新纪元的权柄。</P>
陆地已成遗迹，人类在钢铁与玻璃构筑的海洋方舟上延续文明，追逐着太阳与风。</P>
赵明站在全透明的观景穹顶下，望着下方奔涌的深蓝。</P>
他的感知轻易穿透了城市的复合装甲，捕捉到温晓琴的所在——中心生活区一座空中花园咖啡馆。</P>
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在她微卷的发梢。</P>
她正依偎在一个穿着得体休闲装的男人怀里，孙飞。</P>
她无名指上那枚切割完美的钻戒，反射的阳光像根细小的针，刺了一下赵明的眼睛。</P>
她笑得眉眼弯弯，指尖无意识地在宋飞掌心画着圈，那是一种全然放松、浸透在幸福里的姿态。</P>
赵明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形在穿梭的人流中模糊了一瞬，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P>
在温晓琴似有所感、疑惑地抬眼望向这边时，他恰好转身，融入了旁边一面显示着巨大海洋生态广告的光幕背景里。她只看到一个陌生而模糊的背影，心头却莫名地空了一下，下意识抓紧了孙飞的手臂。</P>
这样也好。</P>
赵明想。</P>
属于赵明的那段过往，连同那个送苹果的翁晓晴，早已沉入时间长河的深处。温晓琴只是碰巧拥有相似的灵魂波长，在这个新世界里盛放。</P>
他“看”到她的生活：清晨雷打不动的三根顶级冬虫夏草，佐以深海刺身般处理的海参；</P>
午后一盏澄净的官燕；最爱的是产自遥远星域、经过特殊虫洞发酵的稀有咖啡豆，指尖夹着价值不菲的手工雪茄，烟雾缭绕中，通身是低调而昂贵的订制标识。她活成了旧时代凡人难以企及的模样。</P>
一个念头滑过，带着旧日的尘埃：“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打扫卫生，我总留点角落不弄干净吗？”无人回应，答案在他自己心里清晰无比：“因为我怕……怕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垃圾。”那属于旧赵明的自嘲与惶惑，早已被海风吹散。</P>
他继续“看”。</P>
父母住在联合体提供的舒适养老社区，身边有了新的“子女”，是先进的陪伴型仿生人，体贴周到。</P>
黄世楠，那个曾经刻板如律法的女人，竟挽着一个叫方泽的年轻人，笑容是赵明从未见过的轻松明媚。</P>
丁为兵，洗尽铅华，西装革履，活跃在联合体最顶尖的地产与全息影视项目里。</P>
世界地图被彻底重绘，湾海岛区在谈判桌上平稳回归，m区与华夏公司深度绑定，合作与良性竞争成为主流。</P>
连罗忠洋罗教授那艰深的“量子空腔技术替代光速工具的必要性”与“柔性单晶物质自我修复”课题，都成了东大联盟最热门的公开课。</P>
秩序井然，生机勃勃。混乱与倾轧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P>
赵明站在归墟之巅，感受着脚下城市平稳运行的脉搏。</P>
这个新世界，不再需要“赵明”这个名字去拯救或改变什么了。</P>
他离开了繁华的归墟，身影在无人处虚化，下一刻，已置身于摩耶山原始雨林潮湿的空气中。</P>
巨大的蕨类植物滴着水珠，远处传来翼龙独特的、如同风笛般的鸣叫。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身边一片巨大的蕨叶。</P>
轻微的扑翅声由远及近，一只翼展不过米余的小翼龙，有着翠绿羽毛和宝石般眼睛，稳稳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