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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她单独为谢靖跳完了那支舞(第1/2页)
闻星落朝卫姒和谢靖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院子里,只剩下谢靖和卫姒两人。
谢靖轻声道:“我送你去前院?”
卫姒施了一礼,“有劳王爷。”
穿过竹林幽径时,卫姒突然驻足。
她仰起头。
正值黄昏,暖金色的光影在一杆杆翠竹间形成大小光圈,风吹过竹梢的簌簌之音,像是山精野怪婉转低唱。
她转向谢靖,“魏姒流落西南,惨遭奸人陷害。魏姒多谢王爷出手相救,愿为王爷献舞一支。”
女人喉间慢慢哼唱出前朝的宫廷乐曲。
她绷紧足尖,遮面,折腰。
她跳的是当年宫宴上的那一支舞。
当年谢靖不过是个情窦初开桀骜纨绔的少年,初入京城,走马观花,见什么都新鲜,因此错过了她的那支舞,却偏偏比谁都喝彩得更加激烈。
今日,她单独为谢靖跳了那支舞。
谢靖呆呆看着竹林里的女子。
温暖的夕光从竹梢上滑落。
一轮明月从东边升起,清澈冷白的月光逐渐笼罩竹林,白衣美人折腰而舞,明明该是欢快轻盈的舞蹈,她的舞姿却那么凄婉哀凉。
月色朦胧,一曲渐歇。
一滴露水顺着竹叶尖滑下,落在了卫姒的香腮上。
美人垂面,以前朝的宫廷礼节朝谢靖深深拜倒,“魏姒,再谢王爷。”
谢靖下意识伸手扶她。
可是她好遥远。
遥远的宛如月光。
他抓不住、留不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指缝间溜走。
谢靖回过神时,竹林里已经没有了女子的身影。
仿佛她在镇北王府的出现,只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
…
闻星落来到前院。
正厅灯火煌煌,有禁卫军来往巡逻,宫女内侍各自身穿统一服制站在檐下,厅堂里正传出歌舞声。
闻星落没找到母亲。
小心翼翼左右观望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星落吓了一跳,转身看去,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太监,生得面白如月玉树风姿,只眉眼略有些阴鸷。
她看了眼他的服制,认得他是宫中的二品大监。
想是天子心腹,这才会随驾西南。
她行了个礼才自报家门。
那太监上下打量她几眼,一甩拂尘,“随我来。”
他领着闻星落踏进正厅,将她安置在谢观澜等人身边。
闻星落落座,望向正上方的男人。
大周的开国皇帝谢折,今年约莫四十岁,佩戴十二旒珠的帝冕,玄黑色刺绣金龙纹龙袍宽大威严,鸢肩火色孤高如日,眉眼深邃威仪赫赫,坐姿微微前倾称不上端正,压迫感却令人不敢逼视。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朝她瞥了一眼。
闻星落连忙低下头。
君权神授。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重生,她也仍然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天子。
乐声变了。
前朝的宫廷音律倏然奏响。
白衣美人佩戴彩绘狐狸面具,赤脚踏进门槛。
白色水袖和裙裾层叠垂落,勾勒出女子纤盈窈窕的身段,她的青丝长及股下,如缎面般柔顺乌黑,于是愈发衬出肌肤的白,行走间裙裾摇曳,露出凝白如霜雪的脚踝,系在踝间的金铃铛滴溜溜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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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众人也依旧产生了一种她是绝世美人的错觉,不禁呼吸凝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她跳的是前朝的《伽蓝》。
这支舞讲述游僧宿在伽蓝寺庙,夜里诵读佛经时,一只狐狸爱上了他,狐狸化作美人,夜夜为他添上灯油,见他下山化缘空手而归,又摘下后园牡丹制成花糕,悄悄奉送到他的案台上。
游僧很快察觉到了狐狸的存在。
狐狸是妖。
于是他用钵盂打死了狐狸。
王府正厅金碧辉煌,九枝金灯烛火熠熠。
宾客们看着白衣美人如月落花枯般“死去”,顿时揪心不已,一些多愁善感的女客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舞毕,卫姒起身,朝谢折拜倒。
谢折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恭敬柔顺的女子,如鹰隼的眼眸里不辨喜怒,过薄的嘴唇却慢慢噙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他审视卫姒,像是在打量一个待拆的礼物。
良久,他伸手,缓缓掀开了卫姒的面具。
眼若秋水,美人多娇。
便是皇宫,也难见此等绝色。
“纵使岁月流逝,姒姒风姿依旧不减当年。”谢折倾身扶起卫姒,“当年奸臣作乱,朕率兵拱卫京师,然而终究晚了一步,你父兄皇嫂不幸在战乱中枉死。这些年朕派人四处搜查你的下落,不料你竟来了西南,还被谢靖所救。姒姒,这些年,朕一直很担心你。”
一番话冠冕堂皇。
谢拾安将筷子狠狠扎进肉脯,盯着谢折的眼睛几欲喷火,“大骗子!”
隔着谢观澜,谢拾安倾身向前,冲闻星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咱们就应该在他来的路上埋伏他,然后结果了他!”
闻星落比他沉得住气,面上瞧不出什么异样。
谢瓒不知何时过来的,就跪坐在他们身后,闻言笑道:“谢小四难道不知道,天子身边有二十四麟卫吗?每个人单独拎出来,都和谢观澜一样能打。你打得过二十四个谢观澜?”
“我又没问你!”谢拾安嫌弃地瞪他一眼,转头好奇地问闻星落,“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前世闻星落在京城的时候,确实听说过二十四麟卫的名号。
只是他们究竟有没有谢观澜那么能打,就不得而知了。
她小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呢。”
谢拾安还想跟她说悄悄话,谢观澜面无表情地挡住他的视线。
厅堂里。
魏姒(后文卫姒都改做魏姒)的嗓音柔美婉转,“当年之事,是奸臣作乱,自然怪不得陛下。陛下平定山河,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福气。”
女子平心静气,眼中并无改朝换代的怨憎。
谢折依旧含笑看着她,“姒姒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
他朝魏姒伸出手。
魏姒屈膝低头,“如今妾身已为人母,只是孩子们不争气,未能在军中闯出一番事业,更不能金榜题名为国效力。妾身借住镇北王府终究不妥,不知陛下能否念在当年你我曾有过婚约的份上,带我和孩子们前往京城安置?京城是风水宝地,想来孩子们在那里,更能做出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