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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客户吗？”我看叶青一眼，遂而低下头。
“不是，”叶青神色严肃，“是黄悦。”
“朱明从国外回来的女朋友？”
“是，她现在在公司楼下，应该是为朱明被抓之事而来，依我看还是不见的好，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还是保持距离，把一切交给律师处理。”
我摇头：“还是见一下吧，我恰好也有事情想问她。”
“也行，那我安排一下。”
半小时后，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到了黄悦。
以为朱明这些年用金钱供养的，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但黄悦却是个脸色蜡黄、毫无精气神的女人。
看到我，她率先站起身，冲我叫了声“小林总”。
她一句小林总，瞬间就调动起了我的情绪。
但我的情绪没外露太多，眼梢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即坐到她的对面。
“我不认识你，也很忙。”我开门见山，直切主题，“所以你有事儿可以直说，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黄悦的脸上，闪过一抹局促的笑意：“我之前在浩宇做过一段时间的保洁，当时是你爸爸老林总在位。”
“看来，你和我爸挺熟的，不过如果你是想探望我爸，那你可以去他的墓地。”
黄悦的脑袋微微低垂，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老林总为人宅心仁厚，对公司对底层的清洁工也很照顾，我生病时交不起医药费，你爸还帮我垫付过，可惜直到他去世，我都没有来得及还他。”
黄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放到我面前的桌上：“小林总，我现在把老林总借给我的钱还与你，谢谢你们。”
我的视线从厚厚的信封上轻轻扫过，然后目光落回黄悦身上：“这钱我就不收了，一是我爸已离世多年，我并不清楚我爸借了你多少钱；二是我爸生前就经常做慈善，资助的贫困学生无数，如果他还活着，也不会要你还钱的。”
黄悦张了张嘴巴，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我没给她机会，很快道：“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爸，能记得他的好，偶尔在重大的节日悼念一下他，就足够了。”
我说着站起身：“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我说着转身，没走几步黄悦出声叫住我：“小林总，除了这事儿，我还有别的事儿想和你说。”
我扭过头看着她，黄悦冲我露出讨好一般的笑容：“小林总，您坐。”
我看了眼手机，到底慢慢坐了回去，但颇不耐烦地提醒道：“我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挺费神的，没有太多时间陪你闲聊，希望黄小姐能打直球。”
黄悦冲我讪讪一笑：“小林总，你应该能够看出来，我的气色不大好，其实我得了白血病，还是比较凶险的哪一种，这些年一直靠药物和化疗维持。”
我轻轻蹙眉：“几年的病史？”
“快十年了。“
我挺意外的：“你在进浩宇当保洁前，就已经生病了？”
黄悦笑了，却笑得很有破碎感，就像一朵随时会枯萎的玫瑰，现在长得再娇艳，也会令人想到落败的那一天。
“是的小林总，我有十年的病史了，不过你不用可怜我，我早已认命。我自出生那刻起，就是一个弃婴，幸得一对不会生育的中年夫妇把我带回家养大，不过在我七岁那年，他们总算迎来了亲生的儿子，我的处境也一落千丈，初中毕业当晚就和同村的村民一起来燕京打工。
“都说燕京遍地是黄金，我一直畅想着等我在燕京赚了钱，一定要做个潇洒自由独立的女强人，不用再依仗谁，不用寄人篱下。可现实是，我的初中学历，连很多工厂和连锁餐饮店都嫌弃，在露宿街头还是把尊严踩在脚下继续赚钱之间，我选择了后者，去了夜场推销酒水。
“小林总，你应该也去夜场消费过，我就是酒水妹，舔着脸赔着笑，说尽讨好的话求客人们消费的人。为了让客人们买酒，也少不了陪酒，从没喝过酒的我，竟然在陪酒的过程里培养除了不错的酒量，也成了夜场的销冠王，消费和奖金每月加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以为苦尽甘来，开始奢望着燕京的房子买不起，但可以多干几年，找个小城市买套自己的房子，开个美甲之类的小店安度余生。但是可能是这钱赚得不是那么光彩吧，在我以为即将苦尽甘来的时候，我开始频繁的生病，最初以为是喝酒把身体喝垮了，导致的小感冒，所以没当回事儿，直到后来频繁的高烧不退，做了很多检查，才最终确诊了白血病。”
黄悦说起这些事儿来，好像挺淡定的，甚至还笑了一下：“抱歉啊小林总，我越说扯得就越远了，我这个病最初很凶险，我几年打工攒下的积蓄很快就见了底，在我对这个世界毫无依恋想亲生的时候，一个在夜场做保安的同事及时发现并救下了我。
“他叫朱明，和我差不多的学历，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