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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深处,他的导师正穿着染血的白大褂走来,胸口裂开的伤口里爬出黑色藤蔓,小风,来帮老师...我们的实验就差最后一步...
林宇握紧手中的军刀,刀刃在发光石下泛着冷光:走中间!石像的眼睛在动——看那些珠子!他注意到右侧通道的石像眼瞳正逆时针转动,而左侧的顺时针,唯有中间通道的石像双目紧闭。当三人踏入中间通道,地面的碎镜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每片镜片里的场景开始流动,化作黑雾融入藤蔓。
迷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合着齿轮摩擦的尖啸。叶婉突然感觉手臂刺痛,低头看见手腕上浮现出细小的蛇形符文,正在皮肤下游动。她想起父亲失踪前,曾在笔记本上画满相同的符号,最后一页写着他们用婴儿的指骨做实验,那些哭声...永远停不下来...
前面有光!陈风的手电照亮前方拐角,却见满地腐叶下埋着无数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婴儿的手指,指节上戴着微型银戒。当叶婉的鞋尖碰到其中一个瓶子,玻璃瓶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黑色黏液混着血水渗出,在地面汇成一行文字:左转者断指,右转者剜目。
选左边。林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右边的藤蔓在滴水,是血。他记得实验室监控里,失败的实验体都会被剜去双眼,扔进处理池。通道左转后豁然开朗,却见前方墙壁上镶嵌着无数人脸浮雕,每双眼睛都在流泪——流的却是黑色黏液,在地面积成浅滩。叶婉刚要跨过,林宇突然拉住她:看黏液里的倒影!
那些倒影并非他们三人,而是穿着黑袍的身影,正举着注射器走向石棺。叶婉认出其中一人的袖口有父亲的纹身,心脏猛地抽紧。就在此时,右侧通道传来巨响,一头由骷髅头拼接而成的石兽撞破藤蔓,空洞的眼窝燃烧着幽绿火焰,身上缠绕的铁链每一节都刻着银戒上的蛇形图腾,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蚀出深沟。
跑!陈风拽着叶婉冲向左侧岔道,林宇却发现石兽的行进路线始终挡在他们与核心殿堂之间。他突然想起石门处的戒指浮雕——石兽身上的铁链共有七节,对应实验室录像里的七人。攻击铁链上的蛇眼!他挥刀砍向最近的蛇形图腾,刀刃却被弹开,反而激起石兽的咆哮,震动的气浪将三人掀翻在地。
叶婉的登山灯照见石兽胸前的凹陷——那里缺了枚银戒。她突然想起宝石凹槽的形状,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备用戒指(从实验室带出的遗物),扔向凹陷处。银戒嵌入的瞬间,石兽发出刺耳的尖啸,全身骷髅开始崩解,却在倒地前甩出铁链,缠住陈风的脚踝。
陈风!林宇冲过去挥刀砍向铁链,却见陈风的绷带下露出的皮肤已爬满蛇形符文,伤口渗出的血不再是红色,而是与黏液相同的黑色。别管我!陈风咬牙扯断绷带,从腰间拔出手枪射向石兽的核心,快走!去石台那里——
爆炸声中,三人跌进下一个区域。这里的地面由完整的镜子铺成,倒映着无数个重叠的迷宫,每个镜像里的他们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在微笑着走向祭坛,有的在掐住同伴的脖子,最恐怖的是中央镜像,显示他们三人正站在祭坛上,背后升起巨大的蛇形虚影。
别看镜子!林宇想起实验室笔记里的警告,直视镜像会被吸入幻觉!他低头盯着地面,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倒影突然伸手,指尖穿透镜面抓住他的脚踝。剧痛中他挥刀砍向倒影,却发现刀刃割伤的是自己的小腿,鲜血滴在镜面上,竟让倒影变得更加清晰。
叶婉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纸条:用血泪浇灌蛇眼。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在掌心的宝石上,血光骤然暴涨,映得所有镜像破碎。在碎片纷飞的瞬间,她看见迷宫中央的核心石台——周围环绕着十二具石棺,每具石棺上都刻着与他们手中相同的银戒图腾。
核心装置在最中间!陈风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平静,他的瞳孔此刻泛着幽蓝,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把宝石放进去,就能结束这一切...
当林宇将宝石放入中央石台,整个殿堂突然震动,石棺盖接连打开,露出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尸体,每具尸体手上都戴着银戒,胸口嵌着与他们相同的宝石。叶婉认出其中一具是自己的父亲,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嘴角扯出机械般的微笑:小婉,欢迎来到永生的殿堂...
智者的影像再次浮现,却不再是光点组成,而是清清楚楚的实验室研究员——那个在录像里主持仪式的男人。你们通过了试炼,他的声音不再如钟磬,而是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现在,把宝石放入祭坛,就能复活你们想救的人...
叶婉的手指悬在石台上颤抖,父亲的尸体正缓缓坐起,向她伸出双手。林宇突然按住她的手,眼中倒映着石台上的细小花纹——那是实验室监控里出现过的献祭阵。还记得录音最后吗?他低声说,他们说永生的代价是千万个灵魂...
陈风突然发出痛苦的**,他的手臂皮肤下鼓起蠕动的包块,银戒突然嵌入血肉,蛇形图腾在皮肤上游走。他们早就把我们当成容器了...他扯出藏在腰带里的炸药,启动宝石的同时,祭坛会吸收所有活物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实验室的人都死了,却还能在录像里出现...
远处的藤蔓突然开始收缩,露出墙壁上的巨幅壁画:七名黑袍人站在祭坛上,将宝石插入地心,无数灵魂从地底升起,注入他们体内。叶婉终于明白,所谓的试炼,不过是验证他们是否愿意成为新的容器。
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林宇握紧宝石,血光在他眼中跳动,还记得那些指骨吗?每一枚戒指都是一个受害者。如果启动祭坛,下一批戒指就会刻上我们的名字。
陈风突然冲向石台,他的身体此刻已半透明,像是被黑雾侵蚀:我已经被感染了!你们快走!他扯掉所有绷带,露出布满符文的躯体,在实验室被袭击时,他们就把蛇毒注入了我的血液...现在我只能撑几分钟...
叶婉流着泪将父亲的尸体推回石棺,盖上棺盖的瞬间,尸体化作黑雾消散。林宇将宝石按进石台中央的毁灭符文——那是他在镜中倒影里看见的反向图腾。光芒炸裂的瞬间,整个殿堂开始崩塌,藤蔓枯萎,石像崩解,石兽的残骸化作尘埃。
当三人跌出石门时,晨光正穿透云层。庙宇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中,无数光点升起,渐渐消散。叶婉摊开手掌,发现父亲留给她的银戒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内侧淡不可见的蛇形印记——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诅咒:他们永远无法忘记在祭坛里看见的一切,那些扭曲的人脸、蠕动的符文,以及永生背后的残酷真相。
山风掠过废墟,铜铃声不再尖锐,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林宇蹲下身,捡起一枚未完全损毁的银戒,蛇形图腾上的血渍已干涸,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是救援队的信号。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看见,就会永远刻在灵魂深处——比如,当暮色再次降临时,山腰间那座已不存在的庙宇,似乎还在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仿佛大地仍在为那些没能逃脱的灵魂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