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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
不过十日功夫,凝霜阁便遭难了。
先是几位用了香粉的贵妇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奇痒无比。
接着一位小姐用了面脂后,脸颊竟出现溃烂,险些毁容。
更有一位老夫人闻了熏香后突发急症,呕吐不止……
类似的事接连爆发。
苦主们愤怒至极,蜂拥至凝霜阁门前,将铺子围得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
“黑店!卖害人的东西!”
“砸了这害人的铺子,免得再祸害人!”
群情激愤,喊打喊杀声震天响。
江澈和柳如霜闻声慌慌张张跑出来,试图解释安抚。
“诸位,诸位冷静,一定是误会……”
江澈强作镇定,声音却发虚。
“我们的香品绝对没问题,定是诸位用法不当。”柳如霜还想维持柔弱形象,声音发嗲。
可她话未说完,一个烂菜叶子就砸到了她脸上。
“呸!狐狸精!还敢狡辩!我娘用了你家的香就躺倒了!赔钱!”
“就是他们!打死他们!”
人群瞬间被点燃,一拥而上。
柳如霜一看这阵仗,立刻就跑了,不忘推了江澈一把,让他挡在自己的身后。
推搡、辱骂、撕扯……
江澈的衣袍被撕裂,脸上也挨了几记老拳,狼狈不堪。
场面彻底失控。
“住手!何事喧哗?”
鸣锣开道声响起,京兆府的差役终于赶到,问了一通后,直接将惊魂未定的江澈和柳如霜锁带走了。
凝霜阁的香品有毒!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
人人谈之色变。
两日后,京兆府开堂审理此案。
因涉及多位有头有脸的苦主,且案情恶劣,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乔婉作为“香方源头”的凝香阁东家,也被客气地请到了公堂。
京兆尹知她得太后青眼,对她十分礼遇,甚至命人给她看了座。
很快,戴着镣铐的江澈被衙役押了上来。
短短两日牢狱之灾,已让他憔悴不堪,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那日被打的青紫,衣裳也换成了肮脏的囚服,走路一瘸一拐,显然在狱中也没少受“照顾”。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端坐一旁、神色平静的乔婉,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眼睛一下子红了。
不等京兆尹细问,江澈竟如同疯狗般,指着乔婉抢先嘶喊起来:“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啊!”
“香方是从她那里来的,就算我的香品有问题,那她的凝香阁卖的也是一样的东西,也一定有问题!”
“要查一起查,要抓一起抓,否则我不服!”
江澈狗急跳墙,竟是想将乔婉拖下水,来个鱼死网破。
公堂之上一片哗然。
难道凝香阁的香品也有问题?不会吧?
京兆尹微微蹙眉。
乔婉缓缓起身,先向京兆尹行了一礼,姿态从容不迫。
她看也没看状若疯癫的江澈,声音清朗平静,足以让公堂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民妇可否呈上凝香阁相关香品的完整原始方子,以及凝霜阁所售香品实物,两相对比,孰是孰非,想必一目了然。”
得到允许后,翠儿将一本册子和几盒凝霜阁香品呈上。
乔婉翻开册子,指出其中几页:“大人请看,此乃凝香阁‘雪肌粉’、‘玉容膏’、‘兰息香’的完整配方与详细炮制工序。”
“其中每一味药材、香料,皆注明产地、年份、炮制火候、投放顺序,甚至包括如何根据季节、使用者体质进行微调。”
“例如这味‘玉容膏’,主料乃是用三年以上陈放的上等珍珠粉,辅以玉髓粉、芍药、白芷等十八味药材,经浸泡、研磨、九蒸九晒……”
“最后还需窖藏半年以上方能启用,旨在温和滋养,绝无半点刺激之物。”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觉得还是得光顾凝香阁,不可贪图便宜。
随后,乔婉又拿起衙役呈上的凝霜阁香品,打开一盒所谓的“雪肌粉”,只见粉末粗糙,颜色暗沉,她轻轻一嗅,便蹙起秀眉。
“大人且闻,此物气味刺鼻,带有明显的霉味。”
“观其成分,亦是以次充好,岂能与凝香阁精心炮制的香品相提并论?”
“此乃似是而非、害人不浅的劣质仿冒之品,其心可诛!”
证据确凿,高下立判。
围观的百姓和苦主们听得连连点头,怒视江澈。
京兆尹仔细比对,脸色越来越沉。
乔婉叹了叹气,语气沉痛却又不失气度:“大人,虽此事乃他人假冒伪劣所致,与民妇及凝香阁并无干系,但见如此多人受害,民妇心中实在难安。”
“民妇愿无偿提供凝香阁特制的解毒润肤膏,助各位苦主缓解症状,恢复康健,略尽绵薄之力。”
此言一出,公堂上下更是赞叹不已,高呼“夫人仁厚”。
“不……不可能……”
江澈懵了,万万没想到他的香方竟是假的?
对了!
定是有人陷入于他!
是谁?
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忽然,江澈猛地看向乔婉,见她目光清冷,哪怕再蠢,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
“娘,是你害我?”
江澈疯了一样挣扎,恨不得从乔婉的身上咬下一块肉,声嘶力竭地吼道:“娘,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你说!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吗?
乔婉冷冷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被他灌下毒药的一幕。
同样的问题,乔婉也想问他的。
她对他不好吗?
到头来,竟是他亲手置自己于死地?
“不——”
“我不服——我不服——”
江澈仍在挣扎。
但证据确凿,他不服又有何用?
京兆尹当即宣判,凝霜阁立即查封,江澈被判当庭杖责五十大板。
从犯柳如霜,协同作案,拘押候审。
衙役如狼似虎地上前,将面如死灰的江澈拖到堂下。
重重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公堂,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澈起初还能咒骂,很快便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求饶,最后彻底没了声息,像条死狗般被拖走了。
柳如霜也吓得瘫软在地,被衙役拖走。
“夫人……”
“无事,我们走吧。”
乔婉收回目光,没心思管江澈和柳如霜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