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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回到自己冰冷清寂的院子。
江临躺在床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云裳。
比起林清红日益明显的怨怼、憔悴与那份沉重的依赖,云裳更年轻、更美丽、更温柔小意,带着青楼刻意训练出的、恰到好处的仰慕和逢迎。
那股新鲜诱人的气息是林清红无法给予的。
隔日,江临便迫不及待地溜出府,去了云裳暂居的客栈。
云裳果然温柔似水。
见他到来,惊喜异常,悉心哄慰。
沏茶倒水,软语温存。
江临被她捧得飘飘然,暂时忘却了府中所有烦恼。
因为有了银子,江临出手也阔绰多了,当即带着云裳出游,租了精致的画舫游湖,好不快活。
不料,画舫靠岸时,遇到了正在拉拉扯扯的江澈和柳如霜。
柳如霜腹部已明显隆起,却还未正式成婚,日日忍受邻里的指指点点,脾气变得极其暴躁易怒。
不知为了什么事,她当众对江澈又打又骂,言辞尖刻泼辣,哪有往日的温柔小意?
“表妹,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此时,江澈点头哈腰,毫无尊严地赔着笑脸,引得周围路人窃窃私语,眼中满是鄙夷。
江临觉得丢人至极,生怕被江澈这个瘟神缠上,赶紧拉着云裳走了,匆匆上了另一条游船。
湖光山色,美人在怀。
美酒助兴,丝竹悦耳。
江临彻底沉醉在这温柔乡里,对男女之事的沉迷又深了几分,只愿长醉不复醒。
直至夜深人静,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客栈,做贼似的溜回侯府。
他本能地放轻脚步,屏息凝神,预备着应对娘的盘问和训斥,就像从前无数次晚归被发现那样。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
下人们各行其是,甚至没人多看他一眼。
预想中的责问、训斥,并没有到来。
他像一个透明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沉寂的夜色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这种彻底的忽视,最让江临难熬。
他忍不住拉住一个低头走路的巡夜小厮,语气不佳地问:“娘呢?她知道我还没回府吗?”
小厮吓了一跳,看清是他,连忙恭敬地回答:“回三公子,夫人方才和五公子在小厨房用了宵夜,像是五公子念书饿了,夫人亲自看着人做的酒酿圆子,此刻想必已经安歇了。”
夫人和五公子……
宵夜……
亲自看着……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长长的针,扎在江临心上。
他愣在原地,一股强烈的酸涩混合着不甘、愤怒和被抛弃的委屈,猛地涌上心头。
偏心!
果然是偏心到没边了!
好,好好好,既然娘的眼里只有那个乡下小子,彻底放弃了自己,那以后就算她后悔了,哭着来求自己,也休想求得原谅!
江临气愤难当,直接冲回了自己冷清的屋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
江屹川通过构陷朝廷命官成功后,得了三皇子的赏识,越来越春风得意,甚至沉迷女色。
一这天,他又被请去了青楼,和几个同僚一起喝花酒。
“侯爷,再喝一杯嘛。”
嫣红姑娘几乎黏在了他身上,脂粉香气甜腻得发齁。
江屹川一边半推半就地享受着温香软玉,一边却又对着同桌的几位大人摆着手,故作矜持地笑道:“诸位兄台莫要取笑,本侯今日只是来与诸位小酌,谈诗论政,岂能沉溺于此等温柔之乡?”
“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他说话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嫣红雪白的脖颈,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几位大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侯爷说的是,是我等俗气了!”
“侯爷高风亮节,实乃我辈楷模!”
“正是正是,侯爷如今得三殿下青眼,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更需爱惜羽毛。”
但他们的笑容底下,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装给谁看呢?
江屹川沉浸在虚伪的应酬中,并未深究那些眼神的含义。
直到宴席散场,他带着一身酒气和廉价脂粉味回到侯府,还没进二门,就被一道幽魂似的影子拦住了。
是林清红。
她显然已等候多时,头发有些散乱,眼睛红肿,在昏暗的灯笼光下,脸色苍白得吓人。
江屹川吓了一跳,还以为见了鬼。
“清红,你在干什么?”
林清红并未回答,只死死盯着江屹川,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侯爷,你又去了那种地方了?”
“你明明说过,你的心里只有我,不会再碰那些脏的臭的,你……”
“放肆!”江屹川酒意上涌,被她当众拦住质问,顿觉颜面尽失,尤其是在几个探头探脑的下人面前。
他一把挥开林清红抓过来的手,厉声道:“本侯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我是什么东西?”
林清红像是被刺痛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混合着委屈和愤怒,竟有些口不择言。
“我是被你弄到手又随手丢开的玩意儿,是给你老娘端屎端尿的贱婢!”
“侯爷,你摸摸良心,当初你是怎么……”
“啪!”
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林清红脸上,打断了她未出口的控诉。
江屹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贱人,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滚!立刻给我滚回静安堂去!再敢多嘴一句,就滚出侯府!”
林清红被打得踉跄几步,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屹川,眼中最后一点希冀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此刻,林清红没再哭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江屹川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
“你瞪什么?”
林清红死死咬着牙,在江屹川的质问中,直接转身走了。
回到静安堂。
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林清红胸中的怨毒无处倾泻,她走到老夫人床前,看着那具只能发出“嗬嗬”声、眼神浑浊的躯体,所有的恨意找到了宣泄口。
“老不死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低声咒骂着,伸手狠狠在老夫人干瘪的胳膊上掐拧,看着皮肤上泛起青紫的痕迹,感到一阵快意。
“你儿子也不是好东西!虚伪!薄情!你们一家子都该死!”
老夫人似乎感觉到了痛苦,喉咙里的响动加剧了,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
这恐惧反而刺激了林清红。
她猛地抓起床上的软枕,死死按在老夫人的脸上!